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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郦抚卿从姬冰玉身上学习到的优点。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心里有鬼的谢永思心凉了半截。 按理来说,白骨魔将郦无颜是能通过他的眼睛,见他所见,感他所感。 但是不知为何,郦无颜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他了。 这一刻,谁也不知道谢永思脑子里转过了什么,谢永思的脸色越来越白,冷汗从额角低落,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少主,少主赎罪!有些事属下、小人并非可以隐瞒!” “小人知错!” 郦抚卿缓慢眨了下眼,看着瘫倒在地的谢永思,难得有几分茫然。 难道本尊的威慑已经融合进了这小小的一个喷嚏里了? …… 与此同时,凤空澈绞尽脑汁地想要岔开话题。 他小心翼翼道:“我按照师妹的建议,特意将这恶角取名为‘轩辕傲天’。” 姬冰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立即夸了凤空澈几句,又问道:“那最后那个桥段,是凤师兄自己想的吗?” 凤空澈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是沈师兄说得,我又修改了一些。” 哦对,这人还是自家三师兄的粉丝,所以还借此机会来找机会和沈和歌论道来着。 姬冰玉和凤空澈没说几句,对方就告辞去处理事务了。 江望之留下的烂摊子真的不少。 说起来也是这群人倒霉,动谁不好,竟然敢打灵霄舫女弟子的注意?这下可好,见到居然牵扯到了自己的同门,钟疏星简直干劲儿十足,还有韶阳羽、连如月,以及几个被牵连的灵霄舫弟子相助,没多一会儿,远在灵霄舫的掌教和长老们已经完全清楚了始末。 身为掌教的云卿若收起信件,冷笑一声。 看来是自己久不出山,倒是真让人觉得她们灵霄舫中皆是女子,软弱好欺了。 只是—— “这些孩子倒是机灵。” 云卿若对着花长老扬了扬其中的一封信,支着头笑了起来:“你看看这个。” 花长老接过信件,飞速浏览了一遍,也勾唇笑了起来:“掌教打算如何?” 云卿若沉吟:“长老觉得,雁家厉害吗?” 花长老不明所以:“雁家名列四大族,近些年更是可堪为首。” 云卿若:“那云城江家呢?” 花长老思考道:“云城之内,无人敢动。” 云卿若又问:“那江望之呢?” 花长老毫不迟疑:“阴险狡诈之辈,出身虽有几分谋略手段,却不在正途之上。” 这一次说完后,花长老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带着几分恍然和了悟抬起了头。 正座之上,云卿若捏着书信一角,她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花长老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 室内暗香浮动,带着几分沁人心脾的冷意,整个室内的气氛都为此而沉寂。 花长老脑中想着事,不自觉地嗅了嗅。 这味道不像是花香,到有几分像是西地寒霜。 西地啊,现在已经是魔界的地盘了。 就在花长老的思绪飘远时,上首的云卿若倏忽开口:“我想做些什么。” 花长老一惊,立即抬起眼,只见上首的云卿若不知何时也抬起了头,此时正一手撑着下巴,斜靠在座位上挑起眉梢看她。 这样的姿态让贯来大气淡定的云卿若多了几分跳脱的少年气,好似又回到了过去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花长老看她,带着几分怀念:“掌教想做什么?” 做什么? 云卿若敛眸思考了一会儿,忽而笑道:“阿盈,我这几年为了门中安稳,收敛了几分脾性,倒是有些畏首畏尾了。” 花长老摇摇头:“掌教是为了我们。” 花长老暗自叹息。 其实能在当年的新秀比武上看中姬冰玉那孩子,就足以说明云卿若的脾气始终未变。 作为多年老友,花长老知道,云卿若秉性之中,始终带着几分世俗难容的反叛。 譬如当年。 她听旁人劝说自己原谅夫婿,却偏偏咬紧牙关死不松口,决绝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看世上许多门派挑剔家世、不收女子,就直接入了尚未成名的灵霄舫,成了掌教后改了门规,并不拘门第,只要“非恶人、非男子”,她就都收给你看。 她见命运不公,就硬生生要自己走出一条路来——不止是她自己的路,更是将它拓宽成了千千万的路。 这样一个不羁洒脱的人,若非为何灵霄舫中的这些孩子,为了避免她们被报复,又何须这样收敛? “姬冰玉、韶阳羽、连如月、凤飞霜……啊,她还是云潇的弟子……” 云卿若看着信件,她轻轻念着这几个人的名字,反复念了几遍后,忽而展颜一笑。 “阿盈啊,你看我昔日一直和你骂那些老东西,但在这灵霄舫内太久,我竟然也开始与那些家伙一样了。”云卿若摇头,“慢慢的,我竟然也有些理解他们了。” 理解他们的犹豫、理解他们的婉转、理解他们曾经暗藏在言下的期许和关怀。 花长老也笑了,极为温和:“修仙之辈虽年岁不显,但我等终究也是老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