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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到的学生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做了个鬼脸,这才慢吞吞挪到阳光下。 “诶,你的头发……” 文正德目光在她的方向定格,话说到一半,似乎觉得她有些眼熟,渐渐收了声。 念湖牙习以为常,刚准备再次解释。 站在他身侧的老唐咳了咳:“上上周五,我才把她的证明放到你办公桌上。” 第9章 09 广播集合铃声响起时,秦知远还在上学的路上。 窗外阳光明媚,一看就是好天气,秦知远的心,却比冷柜还冰,压根开心不起来。 没别的,就是单纯害怕校门口那位最暴躁的保安大爷。自他上岗以来,每天迟到的学生,都会在校门口被逮着痛骂几句,哪怕走远了,都能听见他的劝告。 多亏他真情相劝,自他上岗起,博喻实验的迟到率断崖式减少。 曾经秦知远还幸灾乐祸围观过其他人被骂,靠着摇头感叹:“何必呢,也就早起几分钟的事。” 当他自己即将面临这一局面时,他才明白,他们当时的慌张与无助。 现在就是后悔。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喝一次,晕三天,他今早压根没听见闹钟响。 心脏跳得胸口阵痛,紧张的心情无从缓解,他打开手机,决定找个人聊天。 抽屉的手机连着震动多下,过了片刻,傅商昭才掀起眼,吐出一口气。 屏幕反射出他被汗浸湿的下巴,唇色很淡,像刚从水中捞起来一般,唯有那双眼,依然清凌凌的。 汗珠落在他眼睫,随着眨眼,一点点下坠,水珠一路晕到他眼尾。 秦知远连着发了好几个大哭的表情包。 【天怎么就亮了:救命救命!为什么!路上!这么!堵!!】 【天怎么就亮了:完蛋,我要被痛骂了。】 傅商昭挪动手指,刚才因疼痛攥紧的手此刻松开,指关节仍然泛白:【祝你好运。】 车刚停稳,秦知远拉开车门,朝着校门口飞奔。他跑得满头大汗,看到校门口站着的人,先是松下一口气,再近些,保安大叔不苟言笑的侧脸出现在庄言彼身侧。 秦知远倒吸一口气,脚步沉重许多。 校门口站着几个执勤的学生,秦知远毫不犹豫走向他最熟悉、眉目含笑、看起来也最好说话的人。 庄言彼对上他求救的视线,唇角的笑意有些无奈,公事公办递来登记本:“同学,班级姓名写一下。” 旁边是保安大爷的死亡凝视,秦知远规规矩矩在新的一行写下名字。 这一页迟到被记的同学,至少有十几个,长长一串名字,一眼望不到头。他一边写,一边在心中暗暗叫苦,此刻大爷的怒气,估计已经积攒为满值了。 “都是高中生,读了快十年书,规章制度都能倒背如流吧?还天天迟到,态度一点也不端正!你们上学就是这个样子的?一点也不知道守时,说白了,就是不够重视。明知迟到了,一点也不着急,慢吞吞走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老师。” 大爷吹胡子瞪眼,秦知远闭紧嘴,背着包,飞快跑向cao场。 他刚站稳,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刚好说到:“升国旗,奏国歌。” 庄严肃穆的前奏一响,庄言彼放下手中的登记本,转身。在他视线侧前方的保安大爷摘帽,目光沉默追随飘扬的红旗,站得笔挺。不论多少次,站在阳光下,见证旗帜升起,他心中情绪总是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国旗下讲话的主题,恰好是期末动员,老师的语气不是特别激昂,却有魔力一般,吸引cao场学生静下心安静聆听,话语不动声色调动情绪,再让他们热血沸腾起来。 念湖牙仰着头注视主席台,刚才心中那点想起初中经历的细微负面情绪,此刻消失无踪。 老师说得对,不论什么时候,学习永远应该摆在她心中的一位,而她要将青春的每分每秒,都投身进最有意义的事情上,绝不荒废时间。 念湖牙眼中斗志从原本温润的火焰,骤然烧得通天热意,哪怕身处漆黑夜幕,也能亮如白昼。 周围这样的同学不只她一个。有人甚至在散会后高呼,他要一天怒刷一本练习册,奋斗半月,他就是期末的黑马。 “我资瓷他。”季悦可往念湖牙手心塞了颗大白兔奶糖,含糊不清地说。 “其实我每次被激励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通常,等我走到教室,那点热血就消失了,就像是游戏里的BUFF,有很短的时效性。”季悦可挽着她的手,带她避开人流。 周围热闹又嘈杂,她的话散在空中,顺着风向飘来:“我就是一条偶尔扑腾几下的咸鱼。”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互相监督。”手中糖纸边缘带来一点刺痛感,念湖牙浑然未觉,甚至收得更紧。她犹豫几秒,用开玩笑的语气提议。 “真的吗?那我待会就把每日计划写下来!” “老婆你真好。”走到班级后门,季悦可侧过身,亲亲密密地把头枕在她肩膀。念湖牙被她一叫,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走廊,庄言彼越过人群,在念湖牙身上停顿几秒,再收回视线,眉目笑意更深。 回到教室,庄言彼将抽屉里的驱蚊喷雾拿出来,在手臂、脚踝都喷了点。香味不刺鼻,很淡的柠檬香,然后顺手放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