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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泓并不直接回草房,而是在一处溪边停下,将关雎儿抱下马放在溪水边,发了会呆,然后撕了她的衣裳察看伤情,因见她肩头的伤深可见骨,心里略有些自责,随即又想会叫他误会,也是关雎儿自找的。 拿了水给她洗脸,又清洗了伤口,只用布抱着,林子泓再次抱着关雎儿上马,向草屋驰去。 到了草屋前,不见王五柳出来,林子泓喊了一声,才见王五柳探出头来。 “给你。”林子泓将关雎儿身上带着的碎银子给了王五柳,“你带着小美去京城找林家,咱们有缘再会。” “……关姑娘死了?”王五柳颤声问,因看到关雎儿身上的血迹,吓得将自己的舌头咬破。 林子泓觉察到手边的关雎儿发起冷来,咬牙道:“没死。”说完,扭转马头,快步向外奔去。 王五柳抱着小美喊了两声,心想林子泓这算是托孤了,心中恍然生出一股豪迈之情,出外捡了银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外走。 ☆、往事不堪回首 关雎儿直觉自己依旧别绑在狭小的地下室中,身边,朋友的呻吟让她忍不住颤抖,地下室的门慢慢打开,然后人迈着步子向她们走来。 “你——”刺眼的灯光,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然后在血水中,闻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 在灯光中,那人又退了出去,重重地锁上了门。 关雎儿忽地觉得自己喘不过来,身上的绳子仿佛慢慢地自动地收紧到她的皮rou之中。 “我——”只发出一声,关雎儿醒了过来,一双眼睛爱恨交加地,十分茫然。 林子泓见她发着烧,眼神也黯淡许多,拿了水滴在她唇边。 “爷,您当真明日就走?”那猎户问,虽没有看到关雎儿的伤,但猜着也不会是叫狼咬的。 “当真。”林子泓简短地说道,待那猎户出去后,趴在关雎儿耳边问:“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良久不见人回答,林子泓猜她是烧糊涂了,于是不再说话,伸手解了她的衣裳重新给她上药。 药粉按在肩头,林子泓忍不住地吸了口冷气,却不见关雎儿有什么反映,仿佛,关雎儿此时正睁着眼睛做梦一般。 那边厢,关雎儿觉得自己此时轻飘飘的,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 仿佛,地下室的门再次打开,那人开了门,只是警戒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几个警察进来,有人将关雎儿抱了出去,在出去的一霎那,关雎儿回头,望见自己身上满是血水,然后天地忽然都失了颜色,世间万物,都成了苍白的颜色。 “你还记得什么?”那人一双眼睛盯着她看,里面有关切,也有防备。 “……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自己跟朋友是怎么意外发现毒品,也不记得她们是怎样猛地被人打晕,然后昏厥过去。 “那就好,什么都别想了。”那人又说。 关雎儿听他说那就好,心想那就好吧,心里却隐约觉得好不了了。心里不正常了,平时再正常,也觉得别扭,仿佛是哪里错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那人慢慢消失,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想要去找到他,翻出他背后所做的一切。 只是终究,她再一次被人出卖,再一次落到他的手中。 “你病了,其实你什么都没看到,不是吗?”那人温和地笑着,甚至好心地将她散落的头发撩到耳后。 关雎儿不知在那人眼中,她是曾经的恋人,还是如今的敌人,只是戒备地看着他。 “你病了,该去看医生。”那人又说,然后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冰冷的吻,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人生中。 而她,在药物和劝说下,也开始怀疑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做完最后一个疗程,你就康复了,曾经的幻象,再也不会出现。”医生说。 关雎儿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点头,耳边,只剩下医生一遍遍地反复叙说。 林子泓见关雎儿嘴唇动动,凑到她耳边,就听她喃喃道:“我没病。” 林子泓记起自己是怎么惹恼了关雎儿的,于是点头附和道:“对,对,你没病。” “我没病。”关雎儿重复道。 林子泓终于意识到她不是在与自己说话,于是将她的衣裳拉起,转身出了猎户的屋子。 “老丈,你……”忽地听到一阵马蹄声,林子泓住了口。 那猎户蹲在门前,淡淡地道:“没事,这是回声,兵马远着呢。” “老丈可知前头那村子是怎么惹着官兵的?”林子泓问。 猎户笑道:“还能怎么样,官爷手头短了,想弄几两银子,寻寻乐子呗。” 林子泓一噎,脸色发青道:“朗朗乾坤,竟然……” “哎,山高皇帝远呢。”猎户苦笑道,再一次催促道:“两位若是歇过了,就快去走吧。” “多谢老丈。”林子泓道,转身进屋,见关雎儿依旧口中喃喃不断,将她用猎户送的被子卷起,抱在怀中,出了猎户的屋子,上马走人。 猎户住的乃是深山老林,此地距离金陵更远,林子泓一手揽住关雎儿,一手持缰绳,快速地向林子外驰去。 一路上,不时地停下听官兵的马蹄声,林子泓小心地避过人,顺着林子边缘走,不时停下给关雎儿喂水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