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莲人设不能掉(穿书) 第98节
她气急难耐,却碍于身处在街上不好多说什么,只吩咐车夫驾着马车走快些。 可街上人多,哪里是说快就能快的。 戚秋被谢夫人这一番话说的心里不上不下,不安稳的厉害,她闭目沉思了一会,却苦于搞不清楚状况,想了一会没想清楚,反而心乱了起来。 心思烦闷,戚秋索性掀开侧窗帘一角吹冷风。 只开一个小角,也吹不到旁人。 外面虽然行人不少,却是丝毫不减冬日的寒冷,寒风四起,吹得人透心凉。 戚秋本就畏寒,迎面的寒冷吹来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不等她继续,窗帘却是被按了下来。 戚秋一顿,抬起眸子。 只见对面坐着的谢殊皱着眉,伸手按下窗帘,见戚秋望过来,还示意她坐好。 谢殊生的本就冷淡,如今皱着眉,还真有几分唬人。 谢夫人正在假寐,戚秋也怕折腾出动静打扰她,只好乖乖坐直。 等回到府上,戚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嬷嬷叹了一口气,“淮阳侯夫人说数日前在一场宴会上,李家曾过来试探打听苏小姐的婚事,想要两家结亲,重归旧好。您也知道,那时李家风头正盛,王严又得高升,淮阳侯夫人便有些心动了,两家便相看起来,眼看八字就要有一撇了,这李府不是又出了事。” 淮阳侯府虽占一个侯府的爵位,却是半点实权都沾不上,便是当今的家主淮阳侯也只在朝堂之上挂了一个闲职,而李家作为朝廷新贵,背后又有太后撑腰,已是东山再起之势,也难怪蒋氏会动心。 谢夫人和李夫人不睦,当年闹得你死我活,这些蒋氏都是知晓的,故而此事一直瞒着老夫人等人。 可如今先是洗尘宴李家沦为京城笑柄,紧接着又是满城的风言风语说王严靠大义灭亲上位,现下大过年的人更是挨了一刀,至今未醒。 蒋氏慌了起来,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此事太过不妥,这才将此事告知了老夫人,今日留下谢殊也是想要打听一番王严的伤势如何了,襄阳王家的事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夫人和李氏这边都得水火不容,娘家嫂嫂却盘算着和李家结亲,也怨不得谢夫人动了气。 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戚秋着实一愣,又实在不解。 李家怎么会无缘无故找上淮阳侯府结亲? 戚秋皱着眉,半天都没有说话。 谢夫人压着软枕,怒气倒是消了一些,“她就只看到了李家得势,却没有看到这背后的蹊跷,现如今跑去和李家结亲,那是把淮阳侯府扔出来当……” 话说到一半,只听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随即东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方才得来信,张院使回京了!” 谢夫人一愣,霍然起身,快步走出了屋子,“快快快,快去请!” 一听张院使回京了,谢夫人哪里还顾的上淮阳侯府这堆乱七八糟的事,忙让人去请。 自谢殊中毒之后,毒性一直未解,一直靠着王老先生的药方这才能稳住谢殊身子里的毒性不发作。谢夫人自那日起就没睡过几个好觉,如今终于盼来张院使进京,哪里还坐得住。 张院使也没拿乔,进了京就直接派人给谢府递了信,说是回府沐浴一番后就到。 在谢殊院子里等了三刻钟,张院使小跑着来了。 把脉,开药,施针,这一番下来,从傍晚便折腾到了夜色笼罩。 施完针,张院使净了手,拿起笔墨来写药方,“夫人别急,三贴药下去,毒自然可解。” 谢夫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后吩咐人塞了一大包银子给张院使。 张院使也没推辞,写好药方,拿了赏银,被王嬷嬷亲自送了出去。 施针之后的谢殊有些虚弱,谢夫人本想留下来照顾他一晚,却被谢殊拒绝了。 谢夫人气的骂了他两句,翌日也不来瞧他,只派了下人来照看谢殊喝药。 等戚秋陪谢夫人用过早膳之后来看望谢殊,刚进院子就迎面撞上玉枝。 四目相对,玉枝微微一笑,“奴婢奉夫人之命,来照看公子。” 第88章 安府 还请表哥帮我 都道新年好时候,京城角角落落爆竹声不断,一片热闹景象却更衬安府的冷清。 冬日寒冷,往年安夫人都要睡到晨曦微光时才肯起,如今却是天还未亮就被叫了起来。 可安夫人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看着拿着戒尺立在一旁的杨嬷嬷,即使这么多日过去,安夫人依旧是心中充满畏惧。 不仅她,便是给安夫人梳头的丫鬟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兢兢战战地拿着梳子,唯恐自己也要挨一下。 说是梳妆,丫鬟却连脂粉都不敢跟安夫人上,头上也只插了两根银簪子,安夫人身上的袄裙更是素净的不能再素净了。 梳妆完毕之后,安夫人不等杨嬷嬷说,便自觉地去了院子里自设的小佛堂里念经,直到日头从灵山尖跃出来,她这才被放出来用早膳。 早膳是和安府的几位小姐一起用的,都是些素粥素菜,不见油腥荤腥,一连吃了这么多日安今瑶吃的脸都绿了,此时却什么话也不敢说。 看着一连肃穆冷傲的杨嬷嬷,安今瑶一边忍着心里的委屈,一边哆嗦的用着膳食。 “安二小姐。”杨嬷嬷突然开口。 这一声让安今瑶吓得一哆嗦,赶紧放了筷子,呼吸声都轻的几不可闻。 杨嬷嬷冷着声音说:“用膳时,碗筷不得发出声音,安二小姐此番可有大家闺秀该有的做派?” 被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如此训斥,安今瑶脸面涨红,眼眶里含着泪。 一时之间,屋子里落针可闻,只听外面时而传来的风声。 这顿饭,安今瑶又被打了十下手板,哭着从安夫人的院子里离开。 跑回自己的院子里,趴在软榻上哭了好一会,安今烨拿了药前来安慰她。 安今瑶哭着说,“当时圣旨上明明说是只让她来管教母亲,怎么她现在连你我都不放过,银子她收着,却依旧如此苛责,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安今烨叹了一口气,心道能怪谁,若不是你非要冲撞她,她又何必刁难你我二人。 这话安今烨虽然没有说,安今瑶却也明白,哭着站起身子,“她这是蓄意报复,我要去讨个说法!” 安今烨赶紧拉住她,“她是魏安王妃亲自指派来的,你能怎么样?再闹下去,便是要得罪王妃了!” 安今瑶猛地站住脚步,眼里却尽是阴沉愤怨。 站了须臾,安今瑶抹了眼泪,恨恨地说:“秦jiejie说得对,人不能一味忍让,我就不信今日这事无人管。” 说罢,她不顾安今烨的阻拦,快步走了出去。 * 白雪落,天地茫,朔风阵阵透骨寒。 青砖白瓦上冻着一层薄霜,院外的枯枝探进院子里,在寒风中轻颤。 玉枝站在院子门口,身姿婀娜多姿,一身青色的袄裙随风扬起。 她手里拿着托盘,眉眼轻轻上扬,笑道:“公子已经歇下了不见人,小姐若是没有什么急事,还是稍等片刻吧。” 玉枝说话轻细,落在寒风中不轻不重,却无端有种得志的娇媚之感。 她说着稍等片刻却又堵在院子门口,摆明了是要戚秋打道回府。 翠珠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等她说话,东昨见到戚秋站在院子门口,从正屋门口走了下来。 快步走过来行了个礼,东昨也不问戚秋前来有何事,只一板一眼地说:“给表小姐请安,奴才这就进去替您通传。” 玉枝咬着下唇,抱着托盘的手慢慢收紧。 她来谢殊的院子里伺候,东昨却一直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如今倒是肯帮戚秋进去通传。 戚秋喊住了转身就要进去通传的东昨,问道:“表哥可是已经歇下了?” 东昨回话:“公子喝了药便睡下了。” 戚秋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要紧事,便先回去了。” 东昨一顿,有些无措的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回到院子里,刚进屋坐下,翠珠扬手给戚秋倒茶时便不满地说:“如今玉枝也太没有规矩了,这哪里是做丫鬟该有的姿态,主子在这她也敢如此行事。” 戚秋眼眸一垂,“她是跟在姨母身边伺候的,我多让让她就是了。” 翠珠动作一顿,说:“不管是跟在谁身边伺候的,丫鬟就是丫鬟,哪里有主子让丫鬟的道理,奴婢明个就回了夫人,她也该收敛一些了。” 戚秋眉头轻蹙,一脸忧愁,“这如何使得,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罢了,罢了,左右这次我也没受什么委屈。” 翠珠一听更是不悦,“她还敢给小姐委屈受!我这就去找夫人,好好给小姐出了这口恶气!” 说罢,将倒好的茶水放在戚秋跟前,翠珠转身就出去了。 戚秋扶着门框故作急促的喊了两声,声音尽数散在风里,轻得不能再轻了。 等翠珠大步出了院子,戚秋转身进了内室。 知道戚秋畏寒,内室里时刻烧着地龙,暖暖和和的。 戚秋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左侧的桌子上摆放着白玉云纹的梅瓶,里头插着的红梅枝斜斜探出头来,娇艳欲滴。 戚秋躺在探出头的花枝下,明亮从窗户透进来,却显得这一角有些昏暗不明。 戚秋仔细琢磨着李家想要和淮阳侯府结亲一事。 谢夫人和李氏的仇不是一两日便能化清的,不止谢夫人厌恶李氏,李氏同样嫌恶谢夫人,两人早已水火不容。 淮阳侯府作为谢夫人的娘家,当年没少帮谢夫人出主意对付李氏,李氏对此恨之又极,如今又怎么会主动想要和淮阳侯府结亲? 拢上毛毯,戚秋翻了个身。 李氏性子高傲,多年都不曾改,能让李氏盖住过往仇恨,拉下面子主动开口,想必此事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不得不这么做。 可淮阳侯府已经落魄,阖府上下在朝为官的男子寥寥无几,还都是些闲差事,在京城里素来是不尴不尬的存在,与此时风头正盛的李家相比,确实略逊一筹。 这般境地的淮阳侯府,李家到底图什么? 戚秋想,或许她们根本就是冲着谢府来的。 谢府没有女儿,李家只好迂回的找上了淮阳侯府,以结亲的名义间接和谢府绑在一起。 毕竟有淮阳侯老夫人在,谢夫人就不会放任淮阳侯府不管,与淮阳侯府结亲,便如同与谢府结亲,在谢府没有女儿的情况下,这便是最好能攀上谢府的法子了。 若不是李家接连出事,王严又昏迷不醒,给了蒋氏当头一棒,让她从李氏的花言巧语中稍稍清醒过来,此事说不定还真给了李氏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