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寝美人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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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憧憧,埃尘滚滚,天子前往上林苑校猎,张贵妃、代王齐琢、赵王齐琰、六皇子齐琅随驾。 行进中,马车停下,一只苍白纤长的手伸出,握住美人的腰肢,酥-胸细腰的娇艳美人惊慌钻进了车帷,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男子怀中。 第32章 被打断的吻。 被软玉娇香撞个满怀,齐琰有丁点不欲与外人言说的满足感。 虞枝枝就像一只他用手豢养的雀儿,面对他时,有种隐隐的抗拒和惊恐,但他一招手,她就会向他飞来。 她有莽撞的胆气。 虞枝枝撑着他的小臂抬起身,目光盈盈,有些委屈:“殿下这样把我叫过来,共乘一车,若是被旁人看到了,不定会怎样说我狐媚。” 齐琰捏了捏她腰上的软rou,说道:“你以为你不是吗?” 虞枝枝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娇气地哼了一声。 虞枝枝坐在齐琰的腿上,她的臀紧紧贴着齐琰的腿,她连呼吸都轻微起来,徒劳地想要减轻一些倚在齐琰身上的重量。 她只敢故意娇嗔着说话引开齐琰的注意,唯恐齐琰起了兴致,在这马车上胡闹。 虞枝枝问道:“殿下召我过来做什么?” 齐琰合上眼:“旅途无聊,找点乐子。” 虞枝枝抿唇不敢多问。 齐琰睁开眼,眸光让虞枝枝心尖一颤,他握着虞枝枝的腰用了力,虞枝枝立刻被她推得一歪,直扑进了齐琰的怀里。 旃檀香弥漫在虞枝枝的鼻中,她将脸埋进了齐琰颈窝。 齐琰低头,旃檀香离她更近了些,微乱的呼吸拂在她的耳垂。虞枝枝趴在齐琰的颈窝一动不动,像一只受到惊吓的软趴趴的兔子。 兔子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装死,虞枝枝也会。 轻轻重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垂上,她被这灼烫的气息弄得无所适从,她只想推开齐琰。 她的手指刚用力,顿时颤巍巍地一抖。 耳垂被含住,粘腻的舌沾湿了她的耳朵,齐琰的手指缓慢地抬起,顺着她苍白肌肤下的青色血管,蜿蜒而上,缓缓用力。 虞枝枝耳垂朱红滴滴,她忍着羞怯,手指蜷缩了一下,在齐琰雪青色的缎衣上留下浅浅的凹痕。 虞枝枝在浑身发软之际想到,这是在做什么? 是在学苍青亲小素? 但他对她的唇是有所嫌弃,所以不肯吻她? 虞枝枝知道,高雅矜贵的赵王殿下舔她耳朵的时候应当也是风流俊逸的。 但她不可避免地想象一只大狗狗在舔她。 耳垂冷不丁地一阵痛,虞枝枝慌忙推开了齐琰,她摸了一下耳朵,指尖有一点红色的血。 齐琰唇上也有一点红痕,他认真地看着虞枝枝的脸孔:“在想什么?” 虞枝枝慌忙垂下眼睛。 她不敢说她在想象齐琰是一只大狗。 齐琰当然猜不出她的心思,他声音平静,眸光幽深:“喜欢吗?” 虞枝枝支支吾吾:“还……还好吧。” 齐琰又低头,含住她冒血珠的耳垂,吮了一下:“我也觉得……挺好。” 虞枝枝再次推开他,在齐琰将要拧眉的时候,可怜兮兮道:“疼。” 齐琰皱眉:“又疼?” 虞枝枝举着手指,让他看她指腹上的血:“流血了。” 齐琰盯着虞枝枝的手指看了半晌,沉思:“唔……” 他低头,含住了虞枝枝的手指。 虞枝枝被吓住,她愣神了半晌,才敢将手指从齐琰唇中抽了出来,她声音都发着颤:“我的手、我的手还要做针线活,不能咬。” 齐琰有些不满:“什么针线活?” 虞枝枝说:“就是《四十二章经》,张贵妃许久前吩咐下来的,我一直没来得及做。” 齐琰冷哼:“张贵妃?你倒是没忘你是千秋殿的人。” 虞枝枝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抱着齐琰的胳膊摇摇:“我当然是殿下的人,就是绣《四十二章经》也是在殿下面前过了明路的,殿下可不许赖账!” 齐琰没有再说什么,似是将这事揭过不提。 虞枝枝松一口气,她伸手去掀开马车帘子,状似不经意地从齐琰身上下来,悄悄挪到一边。 她偷眼看一眼齐琰,见齐琰闭上了眼睛,在闭目养神。 虞枝枝心下略松。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走到不知哪里,忽然停了下来,这一停有了快小半个时辰,旅途疲惫,不少宫人也走开来松泛手脚。 这漫长的旅途让虞枝枝感到头昏脑涨,她掀开车帘透气,恰巧又看见了苍青和小素。 这两人躲在隐蔽的树林中,似是匆匆相会,苍青没脸没皮地追上了小素,将她抵在树上。 苍青低下了头。 虞枝枝感到脸热,她慌忙扔下了车帘,一回头,竟然看见闭目养神的齐琰正看着她。 虞枝枝感到不自在,上回撞见了苍青和小素,她还能勉强正襟危坐,但现在,迎着齐琰的目光,她窘迫得想要弃车而逃。 她小声问:“殿下看到了什么?” 齐琰却并不回答,而是问道:“羡慕?” 虞枝枝惊愕。 来不及反应,齐琰忽然伸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他苍白俊美的面孔在虞枝枝眼中放大,虞枝枝顿时手脚僵硬。 齐琰微垂着头,有些意外地温柔,他的灼人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靠近,旃檀香浸染着虞枝枝,她被这萦绕的气息蛊惑住了,看着齐琰的薄唇,几乎想要凑上去。 齐琰刻意的温柔会让她迷失,她总会在某些时刻忘记他恶劣的本质,只记得他的温存。 马车忽地一动,荡开了几乎相叠的两人。 齐琰依旧直勾勾看着虞枝枝,而虞枝枝惊醒过来,她对刚才的片刻迷乱感到震惊,震惊之下,她手比脑子更快,用力推开了齐琰。 虞枝枝一愣,她用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用白帕掩住了唇,似一副将要呕出的样子。 齐琰手指微僵。 虞枝枝放下帕子,眼中浸着泪,像是难受紧了:“我……我有些晕马车。” 她解释:“当然不是不想殿下亲近。” 这一打岔之后,齐琰也没坚持去做什么,他放开虞枝枝。 马车荡荡悠悠往前继续走,虞枝枝咬着帕子,口脂上黏腻的红粘在帕子上,甲煎沉麝幽香丝丝,她蹙着眉,看起来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她悄悄往边上避着,缩手缩脚。 齐琰瞥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重新合上了眼睛。 又走了大半天,这天下午,天子浩浩荡荡的车驾临幸上林苑。 马车还没有挺稳,虞枝枝就慌慌张张地提着裙子逃了出去。 废太子和他的姬妾鬼鬼祟祟同乘一车,传出去不知会有怎样荒唐的流言。 到了上林苑,太康殿众人被安排在承光宫处。 虞枝枝事前不知薛良玉也来了,她略作休憩后,就准备去薛良玉屋里坐坐。 她刚一进门,忽见一个穿着杏黄曲裾的少女走了出来,虞枝枝和黄衣少女都没有防备突然出现的人,各自吓了一跳,然后往后避让。 黄衣少女年纪和虞枝枝相仿,是个温柔沉默的女郎,她看起来极为羞涩和窘迫,低了头,和虞枝枝略一见礼就走了出去。 虞枝枝看着黄衣少女走后,才慢悠悠走进了屋。 薛良玉坐在琴案之后,手指压着琴弦有些微怔,直到看到虞枝枝走了进来,才笑道:“你来了?” 虞枝枝坐在薛良玉右手边的杌子上坐了,问道:“方才从薛jiejie屋里走出去的娘子我从前没有见过,那是谁?” 薛良玉说:“她是范阳卢公的孙女。” 虞枝枝忙站起来走到窗边,薛良玉说道:“别看了,她已经走了。” 虞枝枝坐下,有些沮丧:“薛jiejie怎么不早说,卢公是我父亲的老师,卢公的孙女,我也应当认识的。” 她们口中的卢公是海内人望的名臣大儒,曾位列三公,因为两年前主张对鲜卑出击,大败之后,全家被流放交州。 他的孙女卢文君自小病弱,小时候被送到白马寺修行,倒是逃过一劫,卢光临走前,曾拜托好友范华照应。 后来,范华因忧愤辞官,到白氏山广开学门,也将白马寺的卢文君带到白氏山,让家中老妻教导照料。 虞枝枝略带疑惑地问道:“薛jiejie怎么会认识卢公的孙女?” 薛良玉不欲多说,她简单道:“她是卢公的孙女,自然有人要害她,我那时顺手救了她一把。” 虞枝枝低垂着头,目光落在薛良玉拨弄琴弦的素白手指上,薛良玉像是一潭幽深的井水,藏着许多过去,她并不愿意让虞枝枝知道。 虞枝枝直觉地知道,薛良玉不想说的事情,和两年前的鲜卑大败有关。 虞枝枝回到寝屋,尤怜和钟心耿耿已经将屋子收拾好了,虞枝枝半歪在美人榻上,手上握着一卷书,却没有看。 她轻蹙着眉,思虑重重。 她的父亲虞阳一直在边郡做官,虞阳性格豪爽率真,从来没有陷入到什么阴谋诡计中。 鲜卑人不通教化,打起仗来更多的是一腔蛮力。 会是谁要刻意陷害他的父亲呢? 莫非,她父亲这个人在幕后之人的眼里也只是蝼蚁,那人针对的人是……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