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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白如之死的确是为人所害,蓝琉也是一清二楚,因为白如就是为了她抵罪而死的。”朱砂波澜不惊地阐述了当年之事,“她二人前往燕王府献艺,无意中听到了燕王妃与侍女的交谈,得知了燕王预谋叛逆之事。然而却被发现了,白如出去顶了罪,保全了蓝琉。后来燕王妃终究不放心,令自己身旁那个来自苗疆的婆子下了毒。” “说到底,是蓝琉欠白如的。可最终还是白如的,仍是燕王妃。” 朱砂这几句话说的平平淡淡,但其中包含的内容却足以令三人吃不消。 许久之后,蓝珊咬了咬唇看向白棠:“白jiejie,对不起……” “这与你无关。”白棠摆了摆手,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不必多言,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了,不会无缘无故迁怒你的。” 顾夜来叹了口气,握住白棠的手。 出城时收到守卫的例行盘查,朱砂一脸淡定地扔出了令牌,顺利通行。 顾夜来看了她一眼:“看来燕王的确是个空架子了,连城门都抓不牢。” “他算什么,连先帝都比不上。”朱砂白了她一眼,语气轻蔑地开口,“若不是留他有用,早就处置他了,哪还留的他在那里洋洋得意?” “等此事完毕,燕王府也会覆灭了?”顾夜来心中一动,开口求了个情,“若是可以的话,你放过燕王府中一个叫‘青阳’的乐姬吧。” 朱砂无奈地看着她:“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迁怒旁人,何况还是伶人,你不必将我想的太过不近人情。” 顾夜来也知道朱砂做事有分寸,便不再多言。 蓝琉呆在京郊的一座庄子里,马车停下之后她便迎了出来,蓝珊连忙下车扑到了她怀里。 朱砂看着她们母女相拥,笑道:“如今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我早已将你们的一切身份都捏造好,你们尽可以离开京城。” “多谢郡主。”蓝琉郑重其事地对她行了一礼,转身有些羞愧地看着白棠与顾夜来,行了一礼后竟不知如何开口。 白棠叹了口气:“不必多言,以前诸事一并揭过吧。今后山高水长,各自保重。” 几人仅见了这短短的一面,便又分别了。 顾夜来离开之时挑起窗帘看了看,蓝琉与蓝珊喜极而泣,像是在庆幸终于度过一劫,可以迎来新的人生。 本以为朱砂会送两人回音韵坊,却没想到马车竟然径直驶向皇宫。 顾夜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这是要做什么?” “别担心,没什么大碍。”朱砂撑着额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想着你不日就要离京,所以带你再来见见外祖母。” “齐后她……身体可还好?”顾夜来有些迟疑,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回答。 朱砂揉了揉眉心,笑道:“尚好,不管怎么说,她一定会支撑到我掌控天下那一日的。” 白棠这是第一次入宫,也是第一次见齐后,难免对着传说中的这位伶女太后有些好奇。 但在见到齐沽之后她心中所有的好奇都散去了,心中只剩下难以抑制的惊艳。 齐沽倚在凤座之上,淡淡地看着顾夜来。 顾夜来心中一凛,恭恭敬敬地低头道:“我已知晓您的意思,必不负您所托。” 齐沽脸上浮现了浅浅的笑,美得几乎能将人的魂魄勾走:“你能懂,那真是极好的。” 她又将目光移向了白棠,见白棠有些紧张地笑了一笑,她脸上的笑意略深了一分:“这也是个好孩子……伶人之中能有你们,已是大幸,我也可以安心了。” 顾夜来深深地行了一礼,诚恳地开口:“您已为我们铺好了道路,我们必将好好走下去。” “早些年,有人告诉我伶人便如柳絮漂泊无依,空缱绻,说风流。”齐沽不以为然地一笑,“可纵然命薄如柳絮,也可凭借风之力上青云。” “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 ☆、离京 因为知道齐太后身体不好,顾夜来便没有久留,呆了片刻便告辞了。 朱砂将她送到殿门外,倚在门框上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便也只送到这里了。顾夜来,你可别辜负我们对你的看重啊。” 顾夜来屈膝对她行了一礼:“必不相负。” 这么久以来,朱砂帮了她许多,却没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她是由衷地感激朱砂。 得了她这句承诺,朱砂一笑,那模样与齐后竟有几分相似。 离宫的马车上,白棠仍是难以抑制心内的激动:“齐后真的太美了……” “是啊,而且她的美不止于表面,淬入骨子里的那股气质才是最令人折服的。”顾夜来附和了白棠的赞叹,“我以往眼界仍是太小,只看得见自己与自己身边之人,在她面前实在是自惭形秽。” 齐沽,为顾夜来展现了人生的另一种活法,酣畅淋漓令人向往。 白棠叹了口气,难得检讨了一番自己:“我也的确是太过碌碌无为,方才在她面前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 说完她掩唇一笑,笑容里是这些天来从没有过的娇艳:“我想通了,也知道自己今后该如何走下去了。” 顾夜来原本还有些发愁该如何开解白棠,却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想通了所有,当即也松了口气。 或许齐后就是有这样一种力量,让人无法抗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