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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原原本本跟他学一遍,不忘翻白眼说:“等着瞧,下回肯定逮着你说。” 她料得也没错,没隔几天刘奶奶就把郑重在楼下截个正着。 他是送沈乔去给琴琴上课后,去买过菜回来,到巷子口怕菜从筐里颠出来,慢慢推着车走。 多好的男人啊,刘奶奶看着心里感叹,说:“小郑啊,我可得跟你说件事。” 郑重想起果然如此四个字,还是道:“您请说?” 刘奶奶还是那几句,讲得严重一些就是回岳家过年的男人死得早。 本省人尤其迷信,解放前烧香拜佛就很有一套,自打数字帮被捕以后,各地的道观庙宇都紧锣密鼓想开起来。 但郑重不信这些,他道:“那就死吧。” 一句话噎得老太太说不出话来,大概也没想好怎么应对,连接下来的那些破解之法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郑重还记得礼貌道别,回家把菜洗洗切好放在一边,看还有时间想着去市图书馆借两本书。 从图书馆出来他正好去接沈乔下班,路上跟她说这件事。 沈乔是又气又好笑,在他背上重重拍一下说:“你这是自损八百,伤敌八十。” 亏都亏死了,大傻子。 郑重知道她并非迷信,而是不希望任何不好的字眼出现在他身上。 他认错道:“下次不会了。” 沈乔仍觉得有些不满意,教他说:“你应该说你有多喜欢我,多想跟我一起回去。” 郑重了然道:“下次一定。” 不过他也没有这个机会,大概刘奶奶也已经觉得他是烂泥扶不上墙,压根不再跟他说话。 这让他颇有些松口气,照常过自己的日子。 离开学还有好些天,他每天的事情都比较固定,那就是早上接送沈乔去工作,中间的时间干家务,下午学习。 大一的课程是打基础,尤其是在生物学的部分。 这是一门高考都不考的科目,多数人的进度都差不多,那就是跟白纸一样。 郑重一头扎进去,只觉得四处叫人茫茫然,哪哪都是看不懂的知识点。 他有两个地方老是琢磨不出来,索性把书合上说:“我去趟校图书馆。” 沈乔正包着自己的小毯子坐在他对面背单词,说:“我跟你去吧。” 就外头这天气,郑重摇头说:“不用,我查完就回来。” 图书馆好几本书都是绝版,不允许带出来的,想看都只能在里面。 沈乔想想他是去做正事的,道:“行,那你慢点啊。” 郑重点头应,戴好围巾穿上外套,骑上自行车跟阵风似的没影。 沈乔在窗口都看见,琢磨着载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真是一个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叫牵挂。 她无奈进厨房,把炉子上炖着的鱼汤又搅和几下,觉得rou已经很碎,她盛起来尝了一口,心想郑重回来就能喝,正好暖暖身子。 外头的郑重其实不冷,虽然风四面八方从缝隙里钻进来。 但他早就已经习惯,呼啦骑到图书馆门口,把车停好进去。 正值寒假,只有寥寥几个学生,书比平常好借。 郑重查阅着目录,翻阅着自己想要的部分,眉头不自觉蹙起来,猛听见一声咳嗽他抬起头,招呼道:“陈教授。” 陈教授给新生们上好几门课,对这位学生不能算是印象深刻,好歹也是能叫出名字,道:“哪里看不懂?” 有老师指导肯定是最好的,郑重马上指出来。 只是图书馆到底不是能说话的地方,人再少也是一样,陈教授索性说:“到我家去。” 师生两个往外走,郑重看看自己的自行车,再看看这位有点年纪的老教授,说:“我载您吧。” 陈教授摆摆手说:“我大老爷们坐你后座?” 那画面看上去确实也几分奇怪,郑重趁着路上的功夫请教。 他知道自己的基础不好,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有几分聪明,在学习上也是笨办法,那就是刻苦,一个寒假已经攒下来不少问题,本来打算开学后找个机会去问的,这会一股脑全拿出来。 说实在的,陈教授印象里这位学生并不算太出挑,但所有老师总是欣赏这样的学习态度,因此他温和道:“这样就对了,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有更大的进步。” 郑重坦然承认道:“我是笨鸟先飞。” 谦逊总是更讨人喜欢,陈教授道:“我记得你期末考得还行。” 说是还行,农学院大一还不分小专业,大家挤在一起上课,统共三百来号人他排在三十几,说是优秀也有点不上不下。 他道:“我数理化比较好。” 学过的总是比没学过的容易上手。 他们这代学生能接受过什么正经教育,陈教授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道:“每一科都是相辅相成的。” 说着话,他们已经走到农林大学家属院。 陈农耕陈教授作为国内知名的红薯育种专家,理所当然的分配到独栋的宿舍,上下一共两层,还带着小院子。 和别人家种花种菜不一样,他家的院子这会空空荡荡,就是明显看着有翻到一半的样子。 有事弟子服其劳,郑重道:“您是要种东西吗?” 陈教授道:“折腾点红薯。” 虽说红薯是出名的好养活,但一般来说还是要选择酸性或轻沙土壤,这地一看就不是很合适,到时候收成肯定是有的,就是差强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