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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巷子口的小饭馆打菜,正赶上饭点还得排队,人多得跟在吵架似的,声音堪称沸反盈天。 服务员上下眼皮一翻,态度特别不耐烦,嚷道:“要吃就排好,不然别吃了。” 可人家就是这么厉害啊,得罪她她能给你的饭菜少打一勺。 沈乔就是觉得这话听着再不舒服也只能翻个白眼撇撇嘴,等轮到自己拿上饭盒走人。 统共没几样家具,房间又只在二楼,很快买回来的所有东西就都在客厅。 郑重跟师傅道过谢,拧了抹布擦拭起来。 他手脚麻利,八仙桌擦好沈乔正进屋。 她说:“正好,吃饭了。” 郑重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说:“你没跟我说放哪。” 东西摆放,总得听女主人的。 沈乔佯怒道:“所以怨我?” 郑重即使看出她是开玩笑,还是费劲解释道:“因为都要听你的。” 样子乖巧得不像话,难为他这个大个的人做出这样的姿态来。 沈乔两只手扯着他的脸说:“乖哈。” 郑重被她这么扯着,说话嘴都漏风,口齿不清道:“肯定的。” 沈乔揭开饭盒盖,说:“那奖励你多吃rou。” 两个人也不再多说话,捧着碗使劲扒拉。 沈乔一口接一口,余光一直盯着手表看,眼看差不多碗一推说:“你收拾啊。” 郑重上课比她晚半个小时,点点头在后面喊道:“跑慢点。” 沈乔就是想快也没办法,没几步就捂着肚子停下来,她慢腾腾到教室,已经是迟到,只能弯着腰从后门进。 这是门大课,学生快小一百号,都是一个专业的,哪怕不同班也有三分脸熟。 沈乔坐下来喘口气,压低声音问道:“同学你好,老师讲到哪?” 边上的女同学应道:“六十三页。” 沈乔翻开课本,精神一时半会没法集中。 她大口呼吸着空气,眼神随着老师手上的粉笔动。 坐在教室后面有个弊端,那就是老师的声音传到后面多少模糊不清。 赶上几位老教授上课,不坐前面更是不行。 沈乔支着耳朵听,听得眉头都有些微蹙,努力辨认着老师方言腔里意思。 等课间人家都四处走着、说话,她还得补刚刚缺的那十分钟的课的笔记。 这堂课是八点放学,铃声一打,大家就把老师团团围住问问题。 沈乔在人群外惦着脚尖往里望,觉得这轮到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能在心里记下来,背上包回宿舍,路上跟几个舍友讨论着。 说着话到宿舍楼下,围着一大帮人,叽叽喳喳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沈乔耳朵尖,只听着什么钱不钱的,仔细着一打听,原来是有好几间宿舍被偷了。 她是心里一咯噔,着急忙慌往楼上跑,掏钥匙的手都是抖的,进去后也顾不上大家都看着,翻箱倒柜地把所有钱都摸出来。 现金其实不多,大头她已经都拿到信用社存起来的,但哪怕是一块钱也是她的命,想想都让人怕得慌。 其她人也都翻捡着自己的东西,最终确定宿舍没有被贼光顾过。 沈乔这才松口气说:“我再下楼问问吧。” 大家一半是关心,一般是好奇,纷纷跟上。 楼下好些人正跟宿管阿姨吵架,因为学生出入本来是有严格管理的,怎么会一口气这么多间宿舍被偷,还不是在大半夜。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必须得有人为此事负责。 不过宿管阿姨也有自己的道理,说:“是你们自己把钥匙放门上的!我有什么办法。” 把钥匙放门上是很多人都会做的事,因为一间屋八个人,宿管阿姨那儿的是备用,要是想要的话得自己花钱配。 很多宿舍为省钱只配一把,然后就放在大家都能拿到的地方。 说起来,这贼是大开方便之门进去,宿管阿姨还觉得冤枉呢。 总之双方是僵持不下,一直闹到公安和校领导都来打圆场叫散开。 沈乔听说统共被偷了一千多,咂舌回宿舍。 这一晚大家都睡得很小心,夜里要起来好几趟。 她第二天起来觉得钱放哪里都不安,索性把钱和存折都放在包里,带着去上课。 一大早上的是门小课,整个班三十几个人。 沈乔才进去就听见吵吵嚷嚷的,跟舍友们面面相觑坐下来,总算听出始末。 那就是昨晚被偷的有班长陈玉的宿舍,她统共丢了小一百,但这钱不是她的,而是全班的。 因为本专业需要多阅读,老师开的书单常常是图书馆也借不到,但要是大家都去买显然负担也很大,所以就想着一人出三块钱,做一个属于全班的图书馆。 谁承想现在书还没买,钱就丢了。 陈玉应该是哭了一晚上,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差不多,边上的人有安慰有责怪的,多数还是心疼钱。 毕竟是三块钱,白饭就咸菜的话能吃半个月。 沈乔也是心如刀割,但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怪陈玉,充其量就是个飞来横祸,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钱该怎么办,大家再补上?还是陈玉自己出? 这可不是小钱。 沈乔是知道,陈玉的家境也不富裕,十块钱对她来说估计都够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