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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教得出姬佑川这样的人,他口中的老头总不至于是先天境吧? 姬佑川似乎料到她会这么问,低低笑了两声,答:“元婴……受过伤,修为倒退,死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什么修为,毕竟那时候我也看不出来。” “但是咕咚的舅爷,是金丹后期。” 羲音哑然,就算姬佑川的师父修为散尽成了普通人,可任谷冬的舅爷却不能打不过罗刹鸟。所以,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死在罗刹鸟手上。 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姬佑川说:“你跟我当初想的一样,这些年,我一直在查老头的死,终于查到……他修为倒退和诅咒有关。” 羲音恍然,怪不得新人大赛时,姬佑川对诅咒似乎很了解。想来是因为他为了追查师父的死因,特意研究过诅咒。 门上传来衣料和木板的摩擦声,听起来姬佑川似乎换了个坐姿,“老头活着的时候,靠给人驱鬼看风水赚钱,从来不进城,只在穷乡僻壤打转,一个地方待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年。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散修,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和光派的长老。” 羲音福至心灵,“他在躲仇家?” 大宗派的元婴长老受了重伤,修为倒退,却不回宗门养伤,反而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羲音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性。 “真聪明。”姬佑川带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羲音嘴角忍不住勾起,“那是自然,还用你说?” “还要继续听吗?”姬佑川问。 羲音最讨厌听故事听一半,不上不下地被掉在那儿,急切地催促道:“快说!” “好,”姬佑川的声音在听筒里听起来很温柔,“我怀疑老头死在他仇家的手上,就去追查当年伤他的是谁……和光派的人告诉我,衣河岳在某一年突然失踪,失踪前没有受过伤。” “那他肯定就是失踪那一年受的伤啊!”羲音拍着床道。 “嗯,我跟你想的一样……他失踪那年,我出生了。”姬佑川深吸一口气,“从我有记忆开始,我身边就只有老头一个人,他说我是他捡回来弃婴……”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吐槽有点破坏气氛,但是羲音实在忍耐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小声哔哔,“太扯了,这种谎连张家宝都不会信。” 单金灵根,不到三十岁就突破金丹,捡到这种资质绝佳的弃婴?概率小得就像羲音吃鱼被刺卡到喉咙。 听筒里传来姬佑川压抑不住的笑声,等他笑完了再次开口,羲音莫名觉得他声音轻松了许多。 “对啊,所以我觉得,他受伤,很可能跟我有关。” 羲音诧异,“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直觉吧,我直觉一向很准。羲音,”姬佑川突然喊了她的名字,声音温柔,听得羲音脸颊不自觉泛起薄红,“从首都分开后,我去追查老头的死因,但是最后一个线索断了。回总队的路上,我感觉自己跟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凶兽似的,逮着谁都想咬。” “但我不能,队里的人跟着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咬谁都不好。而且,我还得装啊,让老李他们发现了,瞎担心还帮不上忙。” 随着他的话,羲音回忆起他们在龙泉总队初见的场景,突然觉得不对,“等等,那天我好像揍了你来着。” 听筒那边传来姬佑川的笑声,“对啊,你那时候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把我所有的火气、绝望、暴躁都给我打没了,你说我该不该谢谢你?” 羲音一头黑线,“这种事情就不要谢了,显得你像个抖M。” 门外的姬佑川又是一阵笑,笑完才开口,声音里都蕴着笑意,“听你说话特别让人高兴,你知道吗?” 羲音觉得他好像在夸自己,又有哪里怪怪的,“我刚才明明在骂你……你这么说更显得你像抖M了!”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忍着笑说:“好,不说了。但我真得谢谢你,新人大赛的时候,你给了我新的调查方向。” 他这么一说,羲音就想起了回龙安省之前他们在院子里的对话。那时,姬佑川知道了她的身份,向她打听关于诅咒的事。 诅咒是木家下在她身上的,而衣河岳修为倒退也是因为诅咒。 “是木家的人干的?”羲音从床上坐起来,声音都不自觉高了两个度。 门外的姬佑川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一会,才压低声音说:“老头的尸体我找到了,致命伤是鸟爪抓出来的。” 剧情似乎又绕回最开始,衣河岳被罗刹鸟抓走。 “真是罗刹鸟啊?”羲音不可置信。 沉默,又是沉默,听筒里只余姬佑川浅浅的呼吸声。 半晌,在羲音耐心耗尽,准备去开门把人提进来的时候,姬佑川终于开口了,“你信我吗?” 羲音:…… 说实话她对姬佑川还没信任到这份儿上,但是这时候说不信又有些煞风景,摇摆片刻,想听故事的心情占了上风。 “信!怎么不信?特别信!” “太假了,”姬佑川毫不留情地戳破,在羲音恼羞成怒发飙前又来了个急转弯,“不过,我信你,就算你说谎我也信。” 羲音的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呲溜一下就消失无踪。 “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会觉得很疯狂,像痴人说梦。但是我保证,我没疯,我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说出这句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