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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渐渐近了,刺耳的声音传来,似乎是长长的指甲在那扇红漆木门上刮擦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刮擦声似乎响在耳畔。 老板和老板娘惊得跳起来。 那指甲哪里是在挠院门,明明是在挠他们面前这扇破旧的木门! “警、警察同志,你快想想办法啊!”老板娘惊叫道。 羲音本来就因为游戏遇到坑货队友处于暴怒状态,听到这刺耳的声音更是怒火中烧,手机往沙发上一摔,骂道:“挠什么挠!挠你祖宗脑壳呢?吵死了!” 老板amp;老板娘:…… 这就是你对付那东西的办法? .刮擦声突然停顿。 门外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羲音的话,没有再挠木板,房间四面八方响起婴儿的啼哭声,听起来近在咫尺。 气温一点点降低,阴森的寒意像是要渗进人骨子里,一声声的啼哭刺得耳膜生疼。 玻璃的咯吱声在这啼哭声中显得格格不入,老板条件反射地看向窗户,心脏陡然被恐惧攥紧,冷汗湿透了里衣。 白炽灯的光透过窗户的玻璃,映照出贴在窗户上的扭曲脸孔。 十几个大头娃娃挤挤挨挨地贴在窗户上,丑陋的脸在玻璃上挤压变形,显得更加扭曲怪异。它们大张着嘴,刺耳的啼哭声从那些嘴里传出来,尖利的牙齿挂着新鲜血rou,也贴在玻璃上。 玻璃在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啪,轻微的响声在这一刻如同惊雷,白色的裂纹在窗户上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老板和老板娘尖叫一声,齐齐向后退去,靠在发黄的墙面上。可是下一瞬,他们再次尖叫,像踩着钉子似的跳起来往反方向躲。 平整的墙面上,一张五官窄小的脸孔逐渐浮现,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 墙上很快被凹凸不平的人脸布满,最先出现的那张脸已经探进来半个脑门,原本紧闭的眼睛在这一刻俶然睁开,纯黑色的眼珠转了两下,突然张开嘴,咯咯笑了起来。 婴儿纯真的笑声,却出自于布满利齿的大嘴,恐怖又诡异。 老板和老板娘紧紧抱在一起,跌坐在地上一起尖叫。 嘭—— 一只暖壶砸在墙上,摔了个四分五裂,把那已经探出头的鬼脸又砸了回去。 “笑笑笑,害我掉星了还有脸笑!” 羲音四下里扫视一圈,视线落在门后的扫把上,三两步走到门口抄起扫把,身边木门上突然再次响起刺耳的刮擦声。 羲音空着的一只手一巴掌拍在门上,“还刮!再刮把你指头削了!” 一切响动在这一瞬间静止,屋子里寂静得只能听见老板夫妻俩急促的呼吸声。 就这样安静了两秒,墙上的每张脸都张开嘴,同一时间扯着嗓子哭起来。 第75章 羲音反手一扫帚拍在墙上, 谁哭得声音最大就拍谁,跟打地鼠似的。 老板和老板娘这会也不尖叫了,羲音的saocao作叫他们目不暇接。 门口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老旧的木门在大力撞击下不停晃动, 锁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尘土从门框上簌簌落下来。 那东西已经失去了耐心,打算破门而入。 老板颤抖着喊道:“警察同志, 你不是说你有更厉害的东西吗?赶紧拿出来啊, 打鬼娃没用, 得把送……那什么送走了才行。” 闻言, 羲音顿住,拍拍脑袋, “哎呀,我都气糊涂了。” 说着丢开扫帚, 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到门口,一脚踹在猛烈晃动的木门上, 骂道:“踹什么踹, 踹坏了你赔啊?滚开, 我要出去了!” 木门安静下来, 羲音知道那东西安静不了两秒又要发疯的尿性,在它再次发疯之前,一把拉开大门。 门外是浓稠得近乎实质的黑暗, 整间房子就像被黑色的粘稠物质密集地包裹起来。 开门的瞬间, 墙上的鬼脸不动了,窗户上的大头娃娃也消失不见。木门外侧褪色成浅粉的红漆上, 一道道划痕交织, 细碎的木刺外翻, 让这些划痕看起来像附着在门上的诡异生物。 房间里的那对夫妻在羲音开门的瞬间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此时终于回过神来,老板颤颤巍巍指着羲音放在沙发上的包,“同、同志,你没带家伙。” 羲音现在早把自己白天吹下的牛忘到脑后,听到老板的话还在纳闷:什么家伙? 门外的黑暗开始翻涌,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里面挪动。羲音听到一阵奇怪的脚步声。 笃,笃,笃—— 那是石头和石头撞击的声音。 咚—— 一声更加剧烈的撞击声让黑暗翻涌得更加剧烈,随后,黑暗渐渐向外退散到围墙外面。 小院里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石雕莲花座,每一瓣莲花都有两米高。视线顺着莲花座往上看,是一尊比旁边的楼更高的石雕观音像。石像背后是黑沉沉的天幕,压抑而晦暗。 石雕坐在莲花座上,一条腿盘膝,一条腿曲起。右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左手在身前,双手自然下垂,结与愿印。 它身后十几条手臂,密密麻麻的,晃眼一看还以为是个圆盘。每只手掌上都托着一只大头鬼娃,十几个大头鬼娃纯黑色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打开的门。 石像巨大的头颅低垂,脸上东缺一块,西缺一块,显得坑坑洼洼,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完好无损,没有眼珠的眼睛却如同可以看到一般,俯视着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