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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士兵领着她进了一栋小楼里,楼道里干净整洁,灯光明亮,虽然没有住宅区的楼道装修得有格调,但是胜在简洁干净,纤尘不染,看着清爽利落,倒也舒服。 到了楼上,小士兵把她的行李放下,钥匙递给她,“啪嗒”又敬一个礼:“温大夫好好休息,副营长说了,今天温大夫舟车劳顿,就不用去报到了,明天一早去副营长办公室报到就可以。” 温寒有点不知所措,赶紧鞠了一躬:“好的,谢谢你!” 开门进了屋,她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实话说,这儿的条件真不算很好——十多平方米的房间,正对门开了一扇窗户,窗户下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有些崭新的洗漱用品,靠墙放了一张单人床,床上是雪白的卧具,床对侧有一个不到一人高的布衣柜。温寒长这么大还没住过条件这么差的地方,不过好在墙壁雪白,地板光洁,整体看着格调不足整洁有余,倒是符合部队简约干练的风格。 她的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刚想坐下休息,门外就有人敲门。她开门,是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小姑娘,见了她,先敬了一个标准的礼,之后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脆生生地说:“温大夫,从明天开始你就要穿作训服了,部队里不允许穿便装,头发也要盘起来。” “哦,我明白了,谢谢你!”温寒接过东西,小姑娘又冲她敬礼,她捧着衣服,不上不下的,顿时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氛围真是格格不入。 部队里只有内部的区域网,所以温寒扔下手机,只能百无聊赖地卷着被子睡觉。 不知道是因为心里没了繁杂的情绪,还是真的是舟车劳顿,她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她立刻爬起来,拍拍胸口,还好不是太迟。 她换了衣服,按要求盘好了头发,把红十字的袖章别好,拿着派遣证急匆匆地跑下楼。 从公寓到行政楼路过拉练场,场上士兵已经整齐划一地开始日常训练,温寒顿时觉得羞愧。真是城市生活过久了,在别人眼里,她这可是睡到日上三竿,半点章法也没了。 一路边走边问,她终于找到了副营长的办公室,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叩了叩门,里头传来低沉的一声:“进来!” 她像是被老师叫去谈话的学生一样,心怀忐忑地推门进去,里面的人没抬头,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地问:“干吗的?怎么没有通报?” 见她不作声,这人抬起头,两人目光相接,不约而同地喊出声。 “邹亦时?!” “温寒?!”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邹亦时,他拧着眉,低声问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温寒也被吓蒙了,她怎么也不会把那个玩世不恭、嘴角总是带着坏笑的公子哥儿和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人联系起来。她知道邹亦时是空军上尉,但是和他几次接触下来,她除了感受到他身上纨绔子弟的劣根性外,可没体会出半点军官该有的威严。 而现在一见,他穿着笔挺的作训服,目光坚毅,面容冷硬,眼底眉梢俱是透着不容亵渎的坚定,身上皆是不怒自威的气质,这样大的反差让她半晌回不过神。 “前几天我接到通知,说是部队上要调一个随军医生过来,原本以为是巧合,却没想到真的是你。你就没想过拒绝?这儿可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待得住的地方,这里的条件比你想象的要苛刻得多!” 邹亦时声音清冷,虽然坐姿有些许放松,可是身上严谨自律的气场却半点没少。在这样的场合,温寒自然不敢像平常似的和他针锋相对地斗嘴,只是乖乖地回答道:“我也不想来,可是主任说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就只能是我来了。” 听她说完,邹亦时没说话,伸手摸了摸下巴,又抬头道:“既然来了,就只能安心待着了,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话及时和后勤处联系。走吧,我带你去医务科!” “哦。”温寒乖乖应了声,虽然心里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实在太,自己可是大仇未报,邹亦时这家伙堂而皇之地戏耍了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严谨肃穆的环境里,再加上他身上迫人的气场,她却怎么也不敢造次。 邹亦时在前头带路,她在后头跟着。穿着作训服的他长身玉立,腰间精瘦,双腿修长,身板笔挺刚硬,少了私下里放荡不羁的随性,多了份英姿飒爽的硬气,越发衬得他气度不凡。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向他敬礼,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礼,身子笔挺,英气逼人,反倒累了温寒,跟在他身后,听着“啪嗒啪嗒”的并脚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终于到了医务科,医务科其实就是几间平房,有诊室,也有病床,大约是为了方便急诊,所以并没有盖成小楼, 邹亦时带她熟悉环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工作区了,你主要负责骨科的急诊和常诊,并且协助其他科的会诊,东西都给你备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我让他们去备。早上六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中午不休息,没有休息日,有特殊情况需要来我这儿请假,病人其实不多,就是有备无患。怎么样,有疑问吗?” 温寒心里大呼委屈,难怪工资高,这么长的工作时间,能不高吗?只可惜,她既然已经来了,再矫情也没用,除了听从安排着实不敢有意见,在科里,顶多算忤逆,在这里,搞不好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