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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朱抬眼看他,一双美目微惑,似乎很不解,“你与他们有什么区别么?不能去么?” 十五一时哑口无言,又无话可说,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他与殿下关系更好些,可左右他同他们一样,都是来伺候殿下的。 他认命地照云朱的话去做事。 陈嫣从半敞的轩窗里望见云朱忙碌的身影,她身侧是萧决在一旁坐着,萧决手中拿了一卷书,神色缱绻安然,心情不错。 原本他以为云朱会说与太玄子一般的话,没想到云朱竟说,她有法子治,只是麻烦些,痛苦些。麻烦何妨,痛苦又何妨? 只要能治好,一切苦楚,他都能忍受。 他不愿自己是悬在枕边人头上的一把刀,日日夜夜为此提心吊胆。 陈嫣转过头来,目光触到一旁晾着的汤药碗,又皱起眉来。药味很冲,闻着就苦,可还有好大一碗。 她替萧决发苦。 碗上热气消散不少,萧决放下手中书卷,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陈嫣看着他仰头的动作,眉头越皱越深。 瓷碗闷响一声,与紫檀木圆桌碰在一起,陈嫣侧过身子,半边身子枕在萧决腿上。 水晶帘旁,罩门一侧的鹤望兰有些发黄,萧决伸手轻抚她云鬓,为这片刻的岁月静好而觉满足。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刻。 宫女们在外头廊上候着,门口已经装上挡风帘,风将半敞的轩窗吹得更拢,水晶帘叮叮当当地响,陈嫣忽地直起身,看了眼萧决。 她钻进萧决怀里,萧决正有些诧异,思索她不开口,是有什么事? 还未展开这思绪,便见陈嫣一双玉手已经缓缓撩下自己衣领,露出一侧雪肩,与柔软心口。 萧决微愣,以为她又不舒服,开口询问。 陈嫣却摇头,闷闷地说:“没有哪里不舒服……阿决不是说,甜吗?药好苦,你咬我吧,我不反抗。” 萧决一时愣住,如星点墨的眸子微黯,并未拒绝她送上门的热情。他已经明白,他骨子里不是所谓正人君子,无法做柳下惠,面对她时,除了狂乱,似乎再无他法。 更何况,他们拜过天地,敬过神佛,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得天下人见证,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并没有什么不可,这是天经地义,是夫妻恩爱。 萧决没拒绝,也没更深入,要她自己拉着半扇衣襟,承受他的品尝。香味扑鼻而来,其实甜倒没那么甜,只是心理上的愉悦尤甚。 她原本没什么旁的想法,被他撩拨起来,终究没把持住。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把持过。 云鬓微散,风不知何时将窗拢上。萧决轻咳一声,抱住她后背,唤人备水。 云朱忽地抬头,见这边忙碌起来,面色微冷。 药味混合着奶香味,竟意外好闻。陈嫣揉着眼,等她们伺候沐浴。不久后,便睡下。 萧决沐浴一番,去了书阁处理公文。近些时间,淳安帝给儿子们找了不少事做,显然是要锻炼他们的意思。此举动也惹得朝堂内外有所猜测,不过很快便被压下。 毕竟淳安帝如今身强力壮,并不像有什么变故的样子。 待处理完该处理的,已经天色不早。十五方才在云朱那儿受过气,正生着闷气,忽然见信鸽飞回,便取了信去找萧决。 信中是萧决上一回遇刺之事的线索,原本已经是一潭死水,毫无破绽。没想到这些天,萧决的人在云州城中抓住了一个人。那人是个酒鬼,喝醉了之后在酒肆大放厥词,说自己有什么靠山,吹得天花乱坠。被酒肆其余人嘲笑,那人一时上头,与人打了起来,被扭送到官府。 正因为被扭送到官府,那人所说靠山之辞,竟显得有几分可信。他进了官府之后,没多久便被人保出。 萧决手下之人觉得奇怪,便顺藤摸瓜,竟摸到了些东西。那人所谓的靠山,明面上却查不出什么线索,仿佛有人故意抹去一切是的,越发显得可疑。 他们沿着暗线去查,这才查出,那人竟是一处宅子里的侍卫。这原也没什么,无非是宅子主人有些地位权势。 他们原本要放弃追查了,就在这时候,他们发现这宅子里竟屯着不少兵力。那些人训练有素,不像如同家丁或者侍卫,且行事作风,与当时袭击萧决那帮人如出一辙。 萧决看罢信件,一时愁眉不展。 宅子主人是谁,他们正在追查,却又再次碰到难题,还没有任何进展。 这件事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云州离京城这样近,天下脚下,竟有人私自屯养兵力,那人想做什么? 萧决又想起此前的舞弊案,看来这个人图谋不浅,恐怕是奔着…… 朝中竟有这样的人在,令人后背发凉,就像一双在暗处的猩红血眼,随时盯着他们。有如此动机的,不知是谁。 萧决将信攥在手心,在脑中将皇室人员过呢一番,却想不出什么答案。淳安帝一辈,当时皇权争夺尤为惨烈,淳安帝雷霆手段,如今活着的都是淳安帝一党,按理说,不大可能。且那些王叔们多闲散富贵,并无可能。 那么是他们这一辈么?萧成俊,或者是二弟? 似乎也不大可能。 罢了,这样的大事,还是明日与父皇商议吧。萧决垂下手,问十五:“太子妃呢?” 十五撇嘴道:“方才正与云朱姑娘相谈甚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