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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空中某个注视着这一切的少年,在狂笑,笑声如无数尖锐的冰雹落下。 有人仰头,无端感觉到后背发寒。 审讯厅内足足有五秒的寂静。 没有人再理秋露浓,再关注她的反应。 至此,所有的一切便成立了。 这是由所有人共同配合的、对秋露浓的一次戏谑。 所谓的审讯。 一切流程看起来像模像样,也只是有人尽可能给秋露浓争取的死缓罢了。 玄天宗掌门接替了王家代表,正讲到一系列冗长的宗门规定。 按照多少多少条,应该处以秋露浓什么样的刑法......用得着这么费解吗?直接定罪不就完事了?其他门派的人摇头四顾,纷纷心满意足的松懈下来。 定罪了,他们此次来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站在祁知矣身下,排成两列的玄天宗长老纷纷交换视线,有些踟躇。 就这么完了?太上怎么看? 他之前,不是力排众议要维护这个弟子吗? 占据整个修真界半壁江山的修士们,反应各异。 台下的弟子中喧闹的交谈声越来越大,几乎像一锅快要沸腾的水。 余子骞夹在弟子和仙长们之间,心底隐约觉得不对劲。 不安的感觉萦绕在他心间。 看似现场一片欢呼,可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空中好似有一个即将要炸开的鼎,随着空气越来越灼热,气氛越来越焦切,那顶看不见的鼎也沸腾着,越来越炙热,随时就要炸开。 那只放在玉石上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着,青筋越来越明显。 以一种暴烈的力度,混乱的鼓动着。 随着玉石椅粉碎的一瞬,祁知矣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气氛重归肃穆,满堂死寂。 余子骞愕然的抬头,竟发现尊上瞳孔中跳动着暗红色的光亮,一股刀剑般的锐气。 简直不可思议。 祁知矣的目光扫过台下的修士,宛如俯瞰蝼蚁,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冷笑。 其实他眉眼间笼罩着一股邪魅的戾气。 可没有人敢仔细打量他。 被他视线扫过之人,纷纷避开,十分畏惧。 “尊上这是怎么了?” “尊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余子骞皱眉,喃喃道,“尊上又生气了......” 最近是怎么了...... 短短几个月之间,尊上生气的次数比过去几百年还多。 和上一次相比,这次尊上的目标似乎清晰可见。 是因为师妹吗? 余子骞的视线再度落在少女身上。 她的背影像寥寥几笔勾勒的仕女画,即便站在身边,也会给人一种异常遥远的感觉。 她现在理应非常凄惨。 可余子骞此刻唯一的印象,也只有那张微微敛着眉目、淡然平静的脸庞。 非但不可怜,反而异常美丽。 从刚才起,师妹好像就没什么表情。 即便尊上忽然站了起来,也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歪头,若有所思起来。 所有宗门的仙长都如临大敌。 警惕的等着祁知矣下一步行动。 祁知矣脸上宛若被冰雪冻结。 他即将开口。 “住手。” 可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祁知矣。 弟子们自行分出一条道。 人群如潮水般被劈开。 劈开这一切的“刀”是那人的美色和杀气。 在如今的时代,大部分人都被这“和平”孕育成一种痴傻儿。 杀气是一种很罕见的、珠宝般极其醒目的东西。 玄天宗的惩戒堂,也算修真界中最为戒备森严的地方。 可那人径直而入,犹入无人之境。 守卫的弟子呆呆看向他,打了个寒颤。 那是一个乌鸦般的男人,有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除了腰间一把短剑,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 他身上是一件黑红相间的袈裟,墨一般长发规整的竖在脑后。 杀气几乎和他袈裟上的图案一样露骨。 朱砂红的夜叉,黑色的月亮,线条古朴苍老如上古的壁画,颜色却美艳逼人。 杀气浓墨重彩,几近倾斜而出。 “那是佛修中的修罗道啊......” 有人率先认出了那身袈裟。“几百年未见修罗道的弟子了,没想到啊.....” 修道罗道弟子竟如此美貌。 “羽衣刀。”男人轻声说,冲着所有人点了点头。 一贯的神情冷淡,说话简洁。 空气间鸦雀无声。 呼吸声异常清晰,不少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个名字一时让大厅内的温度降了不少。 过了足足十秒,才有人叹息般的开口,“羽衣刀啊。” 仿佛一口气喘不上来,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羽衣刀的名字,可从来没有人见过羽衣刀。 因为......见过他的大部分人都死了。 修罗道。 身为佛修的一个分支,一开始就是作为维系着修真界和平的一种威慑手段。 而羽衣刀此人,代表着修罗道的顶峰,也是佛修的精神领袖。 他以极其精准的杀人术而闻名。 曾亲手处决过,数以千计的、身份尊贵的世家修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