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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错的!这样做就是错的!“ 谢争春咬着牙,因为愤怒而胸膛起伏,被青年牢牢禁锢在怀中。 “我是自愿的。” ”有些事情,如果我不做,又是谁来做呢?” 兄长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背,就像幼时给他拍打身后的灰尘。 “家族的决定,对我而言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是,对所有人而言一定是最好的。 谢元白低声说着,轻轻的扶着谢争春的肩膀推开了他。 他注视着谢争春,目光轻柔又晦涩。 身后宛若站着无数谢家长老的群像,他们瞳孔像火炬一般灼亮,威严而肃穆, 谢争春看着自己的兄长,看不清他的眼神。 却仿佛看到了无数连在他身上的傀儡线,另一端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伸出来。 他缓慢而用力的打了个哆嗦。 “别这样,争春。”谢元白说,“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家族!就那样的重要吗!?” 突然间,谢争春暴跳起来,狂怒的冲谢元白吼道,“ 我们不去管这些事,不就行了吗?我们为什么就不能逃......” 谢争春说话时激动的抖动肩膀,像个疯子。 立马,一耳光结结实实在打他脸上,发出响亮的声响。 “废物!”谢元白骂道,“你怎能如此软弱!” 他似乎也被激怒了。 他能包容一切,却无法容忍谢争春身上丝毫的怯弱和逃避。 “我高估你了。” “你好像还没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 谢元白拎起谢争春的衣领,目光冷硬如磐石,“谁都可以说出这句话,只唯独你不行。” 这一切出乎了谢争春的意料。 他愣愣的呆在原地,顺从的被拖拽着,像是从睡梦中突然被打醒了。 “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安静了许久之后 ,谢争春才开口。 两人四目相对。 谢争春的半边脸红肿,亮如点漆的眸子还是倔倔的。 在谢元白面前像个愤怒却无能为力的孩子。 “即便你想逃,这天下遍地是仙门世家的爪牙,你又能逃到哪去呢?” 谢元白敛眸,长长的睫毛垂下。 他温柔的抚摸着少年的脸颊。 “ 我们身上流着的是谢家的血,我们是承着他们对恩义长大的。” 谢争春突然想到。 眼前的谢元白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看,即使是死去,他都会被人从阴曹地府拉回来。 他站在那,就像是一个警示。 这一切都让谢争春感到茫然和绝望。 他沮丧的垂头,手足无措,疲倦的像一个霜打的茄子。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这啊?争春。我不是在信里和你说好的吗?” 谢元白扭头,在一旁踱步。 他的声音疑惑又叹息。 “ 等过完了这个冬天,我们会在谢家的宴会上见面。那是你十八岁生辰,所有人都会赶来祝贺你,你是谢家年轻一辈的天之骄子。” “ 而我,还是你眼中那个让人敬重的兄长。” “我们还是谢家最相亲相爱的兄弟。” “不是这样的......” 谢争春从未如此虚弱,声音几乎听不见。 谢元白从容的从他身边迈过。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被注意到,门外有下属驻足,全部默默的低头跪下。 贸然闯进了上位者错综复杂的家族纠纷现场,他们也都很惶恐。 只想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其中的妖族,明显比之前谢争春路上见过的,更高一个等级。 幻化成的人形更精致了,放入人堆中,也更难分辨了。 而修士则统一黑袍,面容毫不起眼。 谢争春认出来,都是谢家最核心的家仆。 不论是人,是妖,所有人显然都很熟悉谢元白的行事手段。 他们每一个都修为不凡,娴熟而老练的按照他的指示下去执行。 这么多人围绕在谢元白周围时,然若是被他提在手中的木偶 一如同几十年前,谢元白以白衣起舞在关系盘根错杂的世家中而闻名。 他风平浪静的侧身而立时,依旧像静静候在网中的黑鸦色蜘蛛,蜘蛛网铺天盖地的展开,暗中缠绕裹挟着整个修真界。 所有的风波,在一开始都从这中间往外扩散的。 谢争春的视线落到谢元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方才的血迹早已不见踪影,可他总是有一种上面沾染着鲜血的错觉。 他缩在角落,默默的注视着谢元白。 出于轻视,或者相信。 谢元白在他面前毫不避讳。 “建康”“子花”“人畜”几个关键词落入耳中,谢争春猛然清醒了。 谢元白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 一旦开始细想,他发觉了更多的细节。 谢元白每七年通过母花换一次血rou。 子花需要人畜作为养料。 可他们辛苦培育的子花,为什么会出现在建康? 谢争春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如鼓点般密集而沉重。 准备离开前,谢元白淡淡的望了眼谢争春。 他怀中的传讯符忽然一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