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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 老婆婆将怀中的一个酒瓶砸在地上,扶着男人,嚎啕大哭,拔高音调,巴不得所有人都听到般,哭的伤心欲绝:“大家快来看啊。这个黑心毒妇卖毒酒,不知道用的什么廉价、不新鲜的东西酿酒,我家儿子早晨买回去两瓶喝,如今是口鼻眼流血,定是你家酒有问题!赔钱!赔医药费!” 沈雪柠细细打量那四十多岁的男人,回想了下:“他早晨确实来买过两瓶桂花酿,可我家桂花酿一天就会卖出去三四百瓶,开业至今,少说也有上千人喝过,没人反应酒有毒。酒是我亲手酿制,不可能有毒。” 老婆婆一听,当即气的跳脚,指着沈雪柠笔骂:“毒妇卖毒酒还不承认!可怜我儿,今天醒来什么也没吃,就光喝你家酒了,他又没吃别的东西,不是你家酒有问题,能是什么问题?” “那就不知道了。” 沈雪柠神色平静,内心思索这是碰上有人来找茬了。 这条街开酒铺的人不少,自她开业以来,经常有人排队买酒,而别的酒铺则冷冷清清,难说这对母子是被人收买前来找茬。 她神色清冷,十分理智地微笑:“要是我家酒问题,估计来找我的,也不只是婆婆你一个了。我看这位大哥的病耽搁不得,婆婆还是尽早扶他去医治吧。“ “一个怎么了?”老婆婆梗着脖子,大声道,“我儿上午除了喝你们家酒,别的什么都没吃,不是你的酒有问题还能是什么?大家快来看啊!这女娃在酒里下毒害我儿,还不承认!哦对,我这里还有一瓶没开过的酒,是从你们这里买的。” 老婆婆从包袱里匆匆打开一个酒坛,啵地声拆开木塞,倒在地上:“看到没,诸位!这就是我儿在他家买的酒,大家闻闻,是不是都变质了?或许你就是拿过期的酒卖给我儿,才导致我儿上吐下泻流鼻血!” 沈雪柠微微提裙,蹲在地上,以手扇风闻着那淡淡的酒香味儿,是有些馊,蹙眉道:“是我酿的酒,没错。可我家每天酿的酒,不到下午太阳落山就卖完了,还有很多食客都抱怨酿酒太少。每天都不剩下酒,怎么会过期?” 老婆婆被反驳的面红耳赤,眼看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道:“对啊,我昨儿下午太阳落山来买酒,沈姑娘就说卖完了。”“每天卖的光光的,怎么可能还能剩下过期?”“反正我喝她家酒是从来没闹过肚子。” 有个常年在此进酒的饭店小老板点头道:“我去过澄院,看过她们酿酒的环境比较干净卫生,我每日来这里进五十坛酒,一天便能卖完,没人说过喝酒后会生病…” 老婆婆站起身,气急了,颤巍巍地不管不顾闯入酒铺内,抓起打酒竹筒瓦酒,挨个挨个看一遍:“可我儿就是喝啦她家酒才会病的!她家酒铺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好?让老婆子看看!啊啊啊!你这里坛中竟然有死老鼠!” 她站在一个装了桂花酒的大酒坛前,刚掀开酒盖,便退避三步,捏着鼻子道:“还说什么干净卫生,我看你就是她找的假客!” 看热闹的众人上前围观,踮起脚尖,这一看,果真在清澈见底的酒水底部,看见只巴掌大小的死老鼠,一时间,买酒的人呕地一声,恶心地捏鼻子。 沈雪柠疾步上去,以竹筒挖起那只死老鼠,那死老鼠臭的厉害,叫人反胃,微眯眼睛:“小刻前我还从这桂花酒坛里打过酒,那时还是清亮干净的酒水,并未有死老鼠,这死老鼠来的蹊跷。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犯人会说自己有罪吗?”老婆婆撸起袖子冷笑一声,砰砰砰地,挨个掀开酒坛,毫不顾忌地把干净的酒坛盖子往地上扔,“我得挨个检查,我今儿就要看看你这多少坛酒里有死老鼠!” 卖给客人的酒,都是从大酒坛瓦酒盛到小酒坛中卖的,酒坛子上的盖子被沈雪柠他们擦洗的非常干净,崭新无比,全扔在地上沾了灰,是不可能盖在酒坛上了;可将盖子洗净起码要晒两个时辰才会干,酒坛敞开太久会跑味,就没有那么醇香了。 一大坛酒能卖三百五十个小酒坛。 这里有十个酒坛…… 若没盖子,既会跑味,还会让尘土、小虫子爬进去,十分不卫生!还怎么卖? 沈雪柠按住老婆婆掀酒盖的手,声音温柔,带着坚定的凌厉:“老婆婆,雪柠先警告您一声。若我报官,查出你儿子的病与我家酒无关,包括那只死老鼠是被人恶意放进去的话,官府判刑最低多少年起步?福安,多少年起步?你不是也跟着之默背书参加科考吗?你来说说。” “我朝《刑书》中明文规定,若恶意诋毁、诽谤、栽赃他人的,判半年牢狱,若藏祸心陷害别人,导致严重后果的,需进行赔偿且根据事情严重程度,判两年牢狱起步。”福安背诵后,加了一句,“您这么大年纪了,可不想最后几年都在狱里过吧?牢饭可不好吃。何况,我家小姐不是软柿子,您这是挑错了讹钱对象。” 老婆婆目光短见识浅,被沈雪柠和福安的一唱一和吓的一愣一愣的,甩开沈雪柠按住她的手,咬牙狠心道:“你们分明就是卖脏酒害人,却污蔑我老婆子讹人!简直胡说八道,老婆子半辈子也没做过那等事!诸位看客也看到了,她家桂花酒就是有死老鼠!我买到的酒,就是馊的!不信你们闻闻啊!” 她把上午买的酒坛,杵着拐杖颤巍巍地递给那些围观群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