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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顶流隐婚后我失忆了 第17节

    她当时只关心他爸那堆破事了,什么他俩目前没有结婚,沈艳秋和沈诗若也还没搬进她家,而她是四年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就要求两人分手,温正辉稍有迟疑,她就立刻搬出了家里。

    搬出家里之后呢?

    没过一年,在她刚满二十岁的时候,她就通知全家人,她结婚了。

    没人知道她的丈夫是谁。

    温正辉暴跳如雷,气得放话一定要把这个骗走他女儿的人揪出来。

    结果三年了,仍然一无所获。

    失忆前的温窈瞒得太好太好。

    好得把她自己都骗得团团转,只能现在像个傻子一样呆愣愣地望着裴峋,满脑子问号不知从哪里开始问起。

    但在提问之前她还得先和裴峋解释——

    “你、你听我说。”

    裴峋不动声色地微挑眉梢,示意他在听。

    温窈真挚地望着他:

    “其实我失忆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有几秒的静默。

    随后,响起了一声嗤笑。

    裴峋用那种“你看我像傻子吗”的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温窈。

    “哦?”

    这一声颇为阴阳怪气,完全听不出他信了还是没信。

    温窈再接再厉,眼里闪烁着一点期待的试探:

    “那个,就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虽然我们一共也没见过几面,但你高二那时……”

    “记得。”裴峋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温窈眨了眨眼,有点意外:

    “你真的还记得啊……”

    这都是七年前的事了,他们那时总共算起来也没见过几面呢。

    “所以呢?”

    “所以……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我,更像那个时候十五六岁的我吗?”

    十五六岁?

    裴峋尽力地回忆了一下十五六岁的温窈。

    他的印象其实并不是那么清晰,因为那时的他也才十七八岁,少年人心比天高,眼里只有自己闪闪发光的梦想,从没有认真回头看看自己的周围。

    对于温窈,他的印象也只有两点——

    是他学妹。

    还有,好像挺喜欢他的歌。

    那时还没什么粉丝的概念,后来重逢时,温窈也始终保持着温和客气的态度,和那些会在演唱会台下为他欢呼尖叫的歌迷完全不同,所以裴峋也没自恋得将温窈归类成他的粉丝。

    要是只论性格,虽然只和她见过几面,但似乎,那时的温窈的确要活泼热情得多。

    “哪里像?”

    裴峋抬脚走向床上的温窈。

    “是在微信上叫我别回来不想见我像?还是撒谎骗我重感冒像?又或者是,直接放我鸽子这一点有你当年风范?”

    每反问一句,他就离温窈近了一点。

    等说到最后,压迫感已经强到令温窈呼吸骤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颤颤巍巍答:

    “……我的意思是,我失忆了,记忆停留在了十六岁的时候,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裴峋的脚步停在她床沿。

    脚边是被温窈扔得乱七八糟的枕头,床头的抽纸被她抓出来一堆,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扔得遍地狼藉。

    他默然片刻,忽地开口问:

    “什么时候的事?”

    温窈的背脊靠着床背,昂着头疑惑地啊了一声。

    “我说失忆。”

    “就……在你回国的前一天。”

    他俯身,宽阔肩膀遮住头顶吊灯的光,令温窈眼前骤暗,只能被他极锐利的眼神注视着。

    “为什么不通知我?”

    那种令人无处可逃的压迫感过于强烈,温窈本能地往后挪了挪,边挪边解释:

    “棠棠说,我是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被那个酒驾司机的撞了,她当时就立刻报警找我然后又叫了救护车,等我醒了这不就失忆了吗,就没有通知你……”

    整套说辞非常自洽。

    裴峋仔细在她的脸上寻找撒谎的痕迹,但一无所获,她也没有编出这套话术骗他的动机。

    “车祸醒了第二天就去工作?倒是敬业。”

    温窈没听出他的反讽,还附和着点点头,这不是都是为了他吗。

    裴峋直起身,不再与她开玩笑:

    “医生没说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吗?你什么时候复查?有开药吗……”

    话只说了一半,床上的女孩忽然伸手拉住他衣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

    她指了指这个屋子,又指了指他:

    “我跟你,为什么会住在一起?我们是真的结婚了吗?为什么啊?”

    裴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失忆不是普通的病。

    失忆就意味着,她不记得这七年来发生了什么,也意味着,从机场那天起到现在,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绝对没有半点伪装。

    包括在机场为了保护他不惜冲进男厕所。

    包括为了维护他而泼了游止一身咖啡。

    也包括她说自己是他的粉丝,不想让他演很难演出色的男配角,在昨天的聚会上说从出道就开始喜欢他——

    全都是真话。

    被那双深如墨色的眼瞳凝望着,温窈有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个……”

    “为什么跟周导说要删我的台词?”

    “啊?”

    没头没脑地被问了这么一句,温窈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不是在说结婚的事吗!

    怎么?结婚的事还没有他的戏重要啊??

    温窈自下而上地望着他,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删台词,那不是想让你少点文戏的压力吗?那堆台词本来就是强加上去的,删了更精简,而且你动作戏漂亮,删了台词武指老师也能给你多编一点漂亮动作不好吗?”

    顿了顿,她又补充。

    “不好就当我多事,反正周导也不让我改,说改了你就成了被我们骗过来的大冤种,你经纪人也不会答应……”

    她低下头,声音有点不自觉的委屈。

    他从没听过温窈用这个口吻跟他说话,没有任何成年人的拘束与客套,也并不将他当做需要毕恭毕敬的恩人。

    他的声音不自觉缓了些:

    “剧本给我,我去和他们说,至于结婚——”

    裴峋抬手揉了揉她头顶。

    他的手掌宽厚,不轻不重地落下,有种让人格外踏实的眷恋感。

    “哭成这样,是见到你mama了?”

    他知道mama的事?

    温窈始料不及地抬眸,对上了裴峋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我认识你mama,我高中那段时间……”他顿了顿,似乎不太想提到这个话题,“和家里闹得不愉快,梁阿姨帮过我,所以你那时遇到了困难,我想我应该帮忙。”

    “梁阿姨昏迷之后,她名下的公司管理层动荡,董事会有一些和你母亲意见不同的人想要借机把持公司,而你不想看到你母亲的心血被毁掉——”

    裴峋耐着性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逐一道来。

    随着他的耐心解释,温窈忽然想起了回忆里的某个晚上。

    她洗了澡,头发未干,躺在床上晃荡着脚玩手机。

    梁少柔嗔怪她不吹头发,但还是找来吹风温柔亲手替她吹干,又瞥了眼她的手机问她看什么那么专心。

    “在看我的老公嘿嘿~”

    温窈抱着手机裴峋的照片道。

    梁少柔笑出了声,忽而又停住,用一种怅然的口吻轻声说:

    “我们窈窈都已经十五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