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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留在这,自己先去逃命?胜男沉默,她是做不出这样过河拆桥的事的。她也不多说,只将司武靠在洞边,拿出伤药,小心的掀开了男人衣物。认真低头研究伤势的胜男,自是看不到司武眸中的迷惑与怀疑。 胜男细细看去,是道很明显的刀伤,虽然不浅好在看起来并未伤到内脏,要紧的是肩上的箭却无法取出。她倒出瓶子里的伤药,是堆黄褐色的粉末,胜男有些犹豫,这样直接倒上去怕是会被血冲掉,还是要先止血。这么想着正打算抬头与司武商量一下,突然后颈一阵钝痛,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昏迷前闪过最后的念头“是司武!他?为什么?” 胜男醒的很快,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身上外衣撕扯出的布条捆绑,嘴里也有布带紧勒着,无法张口。司武就站在他面前,左右看看,依然在山洞,只是不在她倒下的地方,是一偏僻的死角,靠着石壁,能感到石壁上有水渗出,自己衣物已经湿润。胜男试着移动手臂,捆的很紧,她不再徒劳的挣扎,只疑惑看着面前的司武。 司武依然一言不发,像没有她这人一样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只沉默着坐在地上,用单手熟练的上药包扎。于是胜男看着他在腹部上了伤药用中衣包裹了,又将肩上的箭头箭尾折断,并未管入rou的箭身,这般折腾他竟也连表情都没动过,只额上的汗珠说明着此人并非无知无觉。还是如往常一般静默的姿态,若是从前胜男只会暗自敬佩他为人坚忍稳重,此刻却只觉这人实在是深沉阴狠,伪装太深。 片刻,伤口大致处理好,司武穿好衣物站起身来,手持刀柄,这才看向胜男,面色平静,眼里却带着纠结迟疑。 是杀意!他想杀了我?胜男一阵心惊,瞪大双眼,看着司武手中染红的刀,不知怎的想起自己第一次攻击的成国士兵,他是不是也会和对待那士兵一般,上来随意的割断她的咽喉?这么想着只觉一阵凉意涌上脊椎,又有一种被背叛的奇异感。 司武看着胜男不动,手中的刀紧了又松,终于还是慢慢松了下来。似下定了决心,将刀收起挂在腰间,上前一步将手伸进了胜男怀中。 胜男也看出他似是没了杀意,稍稍放了些心,看他在自己怀里来回摸索,虽知他没什么龌龊念头却依然有些恼怒。毕竟在从前因为自己性格缘故,与男性的朋友同学相处起来也更像战友哥们,也常勾肩搭背之类,却还从没有人对她这般做过。心中暗想,若有机会,这仇必定加倍奉还!不多时,司武摸出了金银财物,却好像并不在意,只随意装了些,又在她身上寻觅一阵,终于在腰间找到所求之物——身契。司武将身契展开看看,露出复杂的神情,似嘲讽似苦笑。将身契贴身装好,起身去了。 这是胜男第一次从这男人脸上看见明显的表情,她似有所悟,又觉实在不值,他就是为了这个?自己就是为了这个险些搭上性命?真是……若他早和自己说或许还能想办法为他消籍,他这般私逃了也只是一介逃奴,这算什么?不由又后悔自己怕遭人怀疑太过小心,若早和他说了或许就没这些事,只是就算自己早说了,他能信吗? 胜男摇摇头,停了自己这无意义的胡思乱想,当今这状况尽早脱身才是主要,毕竟这里可还属于上党,自己可并未脱离危险。胜男又试了试,发现司武绑的很专业越挣扎反而越紧,可惜身上木棒用完了,不然用御术倒是能划开。再仔细看看,周围除了石头就只有一点水了,自己御水土之术可实在不怎么样,胜男皱眉努力四顾。 对了!断箭!胜男一喜,努力直起身来,果然看到了司武撇断随意扔在一旁的断箭。胜男静下心来,用御术控制着带尖的那一头飞来划着手上的布带。这很不容易,有些像用麻绳穿针,一不留神便扎到了手上,长时间的控制又很耗费体力,好在用衣服撕成的布条并不结实,努力了近半小时终于划出一道口子成功挣开。 胜男忙解开口中的布条,忍着身上的酸痛解开双脚,站了起来,活动几下。时间紧迫,胜男整理一番看了看方向,还是从南边走去。途中又走了几次死胡同,等终于大致找到方向时却看到了江悦江桦坐在地上,旁边却是在校场说话的脸上有疤的健壮男人。 江悦也基本同时发现了她,有些诧异,起身问道“胜姑娘?怎的还停留此地?又如此狼狈?” 胜男也不想多言,只苦笑道“一言难尽,江姑娘这是?” 江悦有些担忧,看向江桦“无事,只是舍弟心疾范了,在此稍事歇息,高堂儿女已先让家人送出,我在此守着。哦,这是牛壮士,你也见过的。” 胜男答应着向江桦看去,心脏病人本就不能剧烈活动,何况是这般奔跑?江桦靠在一男人身上不停喘息,本来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惨白,嘴唇几乎紫黑。江悦皱眉问着“现在可好些?要不再吃粒药?” 江桦摇头慢慢说着“不,我歇歇就好,表姐先去吧,我随后跟上就是。” “好了,好好歇着,这般走了我怎能放心?” “可你……” “哎呀,唧唧歪歪那么多话?小兄弟歇着,过一会我背着你走,保准误不了事!”却是那位姓牛的屠户不耐烦的开口了。 江悦有些迟疑“这怎么好意思连累……” “哎,连累个屁!老子几百斤的母猪照抗不误,就这小子这一把骨rou,没猪仔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