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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子瑜就抬手往斜对面的面包店指了指,“哥哥,浪哥哥在那儿。” “谁找他了!”欧臣收了手机,往斜对面的面包店儿走了。 推门进去,就听见一声八哥叫似的欢迎光临,欧臣吓了一跳,往挂在门上的花环瞅了一眼,眼里想把这玩意儿拽下来的冲动已经烧到胸口了。 却在眼瞅着店员就要过来问他先生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一转身往谢浪那桌走了。 刚一坐下,谢浪就抱着哭睡着的谢余起身,“你看着他,我出去一趟。” “蛋疼呢,看不了!”欧臣拽得很,压根儿就不看谢浪。 “浪哥哥,你把他给我,我看着。”欧子瑜拍拍自己的腿,伸出两只小手要来接谢余。 谢浪看了眼二五八万的欧臣,又看了眼欧子瑜不太有力量的小胳膊,来回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谢余放在了欧子瑜的腿上,“抱好他,回来哥哥请你吃饭。” “好!”欧子瑜抱着谢余往沙发背上靠了靠,这样就不怕谢余掉下去了。 “你干嘛去?”欧臣没好气儿地问了一句。 “跟蛋疼的人说不着。”谢浪出去了。 “.......靠!”欧臣有心想跟过去,可俩小孩儿都在这儿没人看着又不行,只得望着谢浪离开的身影暗骂了一声。 谢文军的小饭馆开的不错,这几年赚了不少钱,之前那个眼看着就要散架的破桑塔纳也换成了新款的凯美瑞,宝贝的很,每天都恨不得给它洗三遍澡。 之前听徐浩宇说,有个小孩儿不懂事儿,拿着石头在他车子上画了朵花儿,他愣是气的两天都没吃下饭。 直到现在也不跟那家人说话。 谢浪不是那么没素质的人,而且他的画也挺值钱的,谢文军这小破车还真不配。 于是他就从小卖部买了把水果刀,痛痛快快地把谢文军那辆凯美瑞的四个车胎全都扎破了。 扎完也不解气,从兜里摸出根儿烟抽上了。 小孩儿管得严,他平时都没什么机会抽烟,所以也没什么烟瘾,实在烦得很了,才会抽上那么一根儿。 今天风挺凉的,日头都快到中午了也不怎么暖和,白色的烟雾从口中缓缓吐出的时候,跟冬天里的白气似的,多少带了些冰冷且尖锐的意思。 一根儿烟快要抽完了,谢文军才从学校里出来。 离得老远看见谢浪靠在他车门上,谢文军立马就有种想扭头往学校里走的冲动,却在看见谢浪掏出一块儿石头在手里来回颠着的时候,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了。 那反应速度比起保护他儿子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浪!你想干嘛!”谢文军边跑边指着谢浪。 谢浪没吱声儿,在谢文军快跑到他跟前儿了,他才丢了石头,一把拽过谢文军的衣领,把他带到停车场的一个角落里,猛地甩在了墙上。 那墙有些旧了,谢文军猛地往墙上一砸,墙上的砖缝里就开始簌簌落灰,直落了谢文军一脸。 “谢浪!”谢文军边擦脸边警告谢浪,“你你你敢动手,我立马就报警!” “报警?”谢浪揪着他的衣领就照着他的侧脸来了一拳,“你觉得我会怕么?” 谢文军愣了愣,也不知道是被打蒙了,还是想起了什么事儿。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记得这孩子小时候就进过一次派出所来着,不过当时因为他年纪小,没待多长时间就放出来了。 是什么事儿来着? 当时还闹得整个庄都人心惶惶的。 那会儿大家都觉得谢浪这小孩儿不像个正常孩子,有一阵家里有小孩儿的都不让自家孩子跟谢浪接触,就连走道儿都得绕着他家走。 久而久之,谢浪家在整个谢庄都被孤立了...... 砸在身上的拳头一拳比一拳重,谢文军护着头想了一会儿,又猛地睁开眼睛。 谢浪八岁那年......好像挑断了一个成年人的手筋! 这个事实在谢文军脑海中猛一浮现出来,他担心的人就不是自己了,而是他儿子,谢浩。 再想想谢浪在办公室里说的那句话,谢文军已经不自觉地冒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他本来还想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谢浪都多大了,应该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险。 甚至已经开始后悔把谢浩转到这所小学来了。 “别打了!别打了!”谢文军抱着头喊,“我给谢浩办转学!明天就办!明天就办!” “昨天徐浩宇有没有告诉你,让你教教你儿子怎么说人话?”谢浪揪着谢文军的衣领,看着他鼻血不止的脸,咬着牙说,“你要是不会教,没事儿,我可以帮你教。” “别别!”谢文军这会儿根本就顾不上疼,连忙攥住谢浪的手,“我教!我教!对不起!我替谢浩向你道歉!对不起!他年纪小不懂事儿,其实没恶....啊!” 谢文军的一句话还没说完。 谢浪就拽起他摁着他的后脑勺撞在了墙上,哐地一声,听着都疼。 “谢文军,你到现在还跟我扯淡是不是?”谢浪揪着谢文军的头发把他扯回来,贴着他的耳朵,阴恻恻地说,“我告诉你,我们家有神经病的不是谢余,而是我,还有啊,神经病犯病杀人.....是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你不知道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