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页
“然后他找到了我们公司的董事会,拿着一堆合同,找投资。并且,他把怎么骗到合同的过程,原封不动地给董事会的那堆老头说了一遍。” “被拒绝了?” “现在他的公司上市了。”郑南山顿了顿,“最邪门的是,他让一堆顶流,捧了个素人。素人嘛,正当红,前不久还因为负面消息,黑出圈,然后,又红出圈。” “……” 郑南山意犹未尽:“林予贤,名利场,哪有那么多原则,你拿出画色图的那点厚脸皮,该有的总会有的。”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身后的保镖1号说,“哎,如果我给你500万,让你把手剁给我,然后再移植到我胳膊上,成吗?” 保镖1号支支吾吾,下了半天决心,一脸坚定,“怎么不成啊老板……我现在就剁……” 郑南山拂袖让他退下,表情阴鹜,讪笑着伏在林予贤耳边,“你看,撸不断的。” 林予贤根本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出,绞尽脑汁才想到刚才没皮没脸地那个痴呆问题,脸募地红透,声音像只被拍飞的苍蝇,“郑南山,你个死变态。” “而且,我没这方面的需求。” 郑南山拿起拐杖,轻敲地面,用机械手推了推眼镜,五官在宴会厅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愈加深邃,神色又恢复了最初的波澜不惊,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他木然道:“林予贤,我等你的消息。” “你公司的名字,为什么叫‘月蚀’?” “因为,我要吞掉太阳啊。”郑南山转身走的时候,伸出完好无损的右手晃了晃,畅然笑道:“你不是也查我了吗,到底哪来的白痴。” 林予贤:“……”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新的人设封,这个字体确实有点看不大清,已经在改了。 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找人画(倔强脸.jpg) 封面致敬《空中的恋人》 谢谢观看,新年快乐! 第07章 林予贤拿起桌子上的地址便签,脱下西装,内里的衬衫早就被汗浆浸透。 走出“凯君”大门的时候,双脚有点不听使唤,还看见了郑南山迈巴赫的车尾气,像把锐利的白刃撕裂苍茫天际。 “一个司机,三个保镖,还有一个二百五,你也不怕超载!” 他盯着五星级酒店简约高级的灯牌,几个酒店员工正在撤掉巨大的婚纱照展板,本来就不堪一击的小神经依次砰然断裂,忧思,愁苦,惘然在心里辗转更迭。 他还是没办法相信蒋维真的结婚了。 万幸这一天阴差阳错没能见证他的婚礼,不然在几百个宾客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暴露那点可怜巴巴的小心思,再想当朋友还是等下辈子投胎吧。 林予贤打开叫车软件,输入蒋维的小区,懒懒斜靠在酒店大门的石砌雕塑,抿紧唇缝,眸里出现深不见底的深渊,血管里烧着和蒋维度过的青葱岁月。 烧着烧着,眼眶不争气地先红了。 蒋维,你大爷的。 我他妈的,真想艹死你啊。 林予贤活到22岁,脑容量因为自己的源源不断的猎奇和喜欢新鲜感,不断地被挤压萎缩,今天做的事明天看心情记不记得住,这辈子遇到的人能不能放在他小小的脑内,全凭他们的脸好不好看。 只有三个场景,像反复旋转的画片,午夜梦回是它们,醉意冲天是它们,心神恍惚更是它们。 2013年的9月3号下午第一节 课,戴着金色眼镜长相温柔的高一班主任李老师拉着高高大大,看起来脑子有点不好使的大帅比介绍道:这是我们班从外地转来的新同学,叫蒋维,大家欢迎! 2016年6月12号刚吃完早餐,蒋维拿着高考志愿,狠狠踹了一脚林予贤的屁股,睥睨冷声道:老子明明可以上top3,非要拉着我读什么破海大,垃圾! 2016年11月11号深夜,蒋维双目缠绕着赤红色的蛛网,带着几分疑惑不解,还带着几分明显是厌弃的战栗,喉间闷恹恹地挤出一句:王八蛋。 其他的,像偷偷爬到蒋维的床上像个变态一样闻他的体香,在昆州二十二中和海大的球场看他挥汗踢球,蒋维吃饭的时候不允许嘴角挂超过两秒的油,每次都会扯一小半纸巾……洗到衣领有些磨损的白衬衫…… 都交织在三个大画片的间隙,让林予贤庸俗下流的凡心春心动个不停。 直到蒋维抛出“让你死心五重奏”—— 大学毕业当晚把林予贤的物品悉数抛出,澳门的80万港币,跟郑北溪的婚礼,郑南山转述的“死GAY”。 第五声部叫“哈哈,林予贤,天天在我家待着看我俩秀恩爱吧”。 行吧。 真难为你,不管发生多么丢人现眼耳红面热的事,还想着要维持这段岌岌可危的小友情,不当演员简直可惜了。 跟蒋维的青葱岁月变成柴火在体内烧尽,林予贤只能嬉皮笑脸地向前走了。 专车司机只开了不到两公里,5分钟到“美荫”小区门口后,没好气地说:“几步路都走不来,小心活不到40岁。” “我一个死GAY,孤苦无依,无儿无女,活着没人暖床照顾起居,死了没人立牌位,活40我特么都嫌长。” “……” 【老爸,还嫌长吗。】 【越长越好。】 林予贤打开“KOLI”微博后台,点开“粉丝”一栏,真的在第十几个ID后面看见一个叫“南山”的,没有大V认证,头像是只半阖的机械假手,勾勒出慵懒的弧度,关节处缠绕着复杂细密的铜丝,犹似从赛博朋克的霓虹灯光里交互出现的全息投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