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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触感都真实得可怕,仉淮看着自己抓着狄绛文的头发往后拉,迫使他仰头,在露出那张帅气的脸的同时,也让他脖子上那个黑色的项圈分外明显,项圈的中间还链接着一条银色的铁链。 狄绛文还要不依不饶的蹭上来,被那铁链扯得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在了床上,接着被踩住了肩膀。 仉淮才发现那条锁链被拿在自己的另一只手里,长长的尾端缠在了他的手腕上,足足缠了好几圈,像是一条粗糙又另类的手链。 梦里的这个狄绛文,似乎只有那张脸与那位熟识的狄绛文医生相像,哪怕被这样对待,看起来还是很高兴,笑着要就要去吻他的小腿,被他不耐烦的踹开。 ‘换他出来,’他道,‘你真是不听话的疯狗,咬得我一身都是齿痕,痛死了。’ ‘怎么会痛呢?’狄绛文说,‘让我舔一舔就不会痛了。’ ‘不都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就是一样的,没有意义,’他笑着伸出猩红的舌,舔了舔自己尖锐的犬齿,翻身双手撑在床上,‘肯定都是想咬你的。’ ‘当然,’他一点一点的往前爬上来,直到将人完全笼罩在身下,‘主人要是想咬我,我非常乐意。’ 面对这么极具压迫感的姿势,仉淮在梦里丝毫不见慌乱。 他甚至“嗤”了一声,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谁乐意咬你,’他懒洋洋道,‘一身狗味。’ ‘是吗?可是,主人也被我弄得一身狗味了。’ ‘外面也是,里面也是。’ …… 仉淮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头脑发懵的睁开眼,还来不及去回想昨晚到底做了个什么梦,手已经下意识的伸了出去,将放在床头的手机摸了过来。 看见上头显示的时间时,他先是瞪大眼睛猛地翻身坐起,接着又松了一口气脱力的躺了回去,惊魂未定的意识到今天是休息日,不用上班。 虽然有离瑜在,他就算翘班大概也不会被问责,但他自认已经是个合格的社畜了,怎么能因为跟上司有点“关系”就做出这种事情呢。 因为是休息日,他想睡到自然醒,所以并没有设置闹铃,吵醒他的是来电的铃声。 手里还在响,出现在屏幕上头的却是个陌生号码,他看了一会儿,见是本地的手机号码,觉得应该不是诈骗电话,刚要接起,通话却因为长时间没有接通而自动挂断了。 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回拨,那个电话再一次打进来,这回他接了起来。 “喂,你好?” “仉淮?” 那头传来一道略显耳熟的女声。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仉淮没听出电话那头是谁。 那人说:“我是李莹。” 仉淮顿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这是谁,却在下一刻听见对方说:“顾英鹏死了。” “……” 仉淮沉默片刻,这个名字一出来,总算是想起“李莹”的身份了。 那个顾英鹏的女朋友。 虽然是见过一面,但他现在几乎记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这貌似是个很有钱的富婆,上次还严重误会了他跟顾英鹏之间的关系,要给他个下马威。 说是无情也好什么都好,李莹这会儿给他打电话,说顾英鹏死了,他的第一反应是,顾英鹏死了为什么要特地打个电话来告诉他? 他跟顾英鹏交情不深,尤其是在对方单方面的对他死缠烂打,又拖欠他工资那么长时间的情况下,他对顾英鹏更是没有多少好感。 虽然不至于冷漠到说这人死了关他什么事,但李莹这样做,只会让他认为是对方依旧觉得他跟顾英鹏有不正当交往关系。 “什么时候?他是怎么死的?” 仉淮问道。 “他死在家里,”李莹道,“我长时间联系不上他,去他家里找他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死了。” “心血管病变,医生说是马凡综合征。” 说实话,仉淮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病,只是听着李莹的声音觉得有点奇怪,她要是喜欢顾英鹏喜欢到要亲自铲除他这个“情敌”的话,怎么现在顾英鹏死了,她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冷静? 冷静确实是好事,可是现在这不太合理。 “马凡综合征是一种遗传病,”李莹像是知道仉淮对这病并不清楚,解释道,“主要危害就是心血管病变,没有医治方法,是绝症。” “临床表现除了心血管系统之外,在骨骼肌rou系统上的表现也是很明显的,患者四肢细长,总而言之就是外观上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仉淮听到这里,还是没听明白李莹的意思,他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李莹继续讲。 “你跟他共事过,自然知道他是个正常人,包括我在内,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从来没有这些症状,可是他的尸体……” 她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他的尸体完全变了。” 蜘蛛一样的手指,指关节突出,四肢像是橡皮泥一样被硬生生的拉长一大截,肌rou萎缩,皮肤松弛又布满皱纹,那副畸形的样子十分可怕,像是完全变了一人。 马凡综合征是遗传病,没道理一个人原本健健康康的,突然就患上了这个病,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因病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