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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纱制成的蚊帐可以用在床榻上,绷在窗上不够结实,这天纱虽说一次买的时候贵了些,今后每一年都可以用上。 很快富贵人家都用上了天纱,大约是得了天纱的灵感,也有穷人家的用蚊帐糊着窗,不让孩子糟蹋东西。 房间里因为有烛火,黑夜之中的蚊虫飞来,被天纱阻隔加上艾草熏香,简宝华见着那蚊虫尸体落在窗棱边落了不少。 大哭过一场,此时是头脑空空,简宝华有些疲惫,却又不想睡觉,只是坐在书案边。 平月见状,让其他的丫鬟都出了房,说是小姐需要静一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雕花红木窗棱被人扣了扣,吱呀一声响,那人轻巧地跃入,代入了夜的凉风。 简宝华站起身子僵硬地抬起头,恰恰看清楚赵淮之的脸,他就伸手在简宝华的肩上一捏。 因为僵坐太久,肩膀的肌rou僵成了一团,被赵淮之这样一捏,简宝华的双腿一软,就跌入到了赵淮之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章。 ☆、开解 赵淮之单手揽住了简宝华, 另一只落在幔帐上,长臂一拉,便遮住了窗, 抱着简宝华往旁侧走了几步, 不让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幔纱上,才停下了脚步。 “坐。”赵淮之把简宝华按在椅上, 一双大手在她的肩上按捏。 简宝华的口中溢出呻·吟, 低低道一句, “疼。”她的手搭在赵淮之的手上,想要阻止赵淮之的动作。 “你是僵着了。”赵淮之拿开了简宝华的手, 看着少女乌压压的发,“我给你揉开了就好了,你忍一忍。”他手下的动作比刚刚放得更为柔和,细细抓着她的肩颈揉捏。 简宝华原本是皱着眉,按捏了三五下之后, 长眉舒展。 赵淮之见状, 力度就打了些。 等到揉捏开了之后,简宝华果真觉得畅快了不少。“你怎么来了?”简宝华问道,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赵淮之的手抚着简宝华的面, 她的眼眶发红的厉害, 温声道, “哭成这般的模样,我怎能不来?” 简宝华抿唇后道,“你知道宫里头的消息了?” 赵淮之微微颔首, 得到了平月的消息之后,他的人也回来禀告了宫里头的消息,“三皇子病危。” 简宝华并不意外,小太监行色匆匆的模样让她猜到三皇子只怕是不行了。 就算是吉御医有方子只怕也是回天乏术,她现在担心的是治不好三皇子,会牵扯到吉御医,“吉御医呢?” 赵淮之以为简宝华是因为吉善蕴的死哭成这般的模样,此时简宝华竟是不知吉善蕴的死,心中有些踌躇,不知道应当不应当告诉简宝华这个消息。 简宝华何其聪慧?从赵淮之停顿之中就断定吉御医一定是出了事,“发生了什么?”她声音急急。 赵淮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吉御医死了。” “怎么会……”简宝华的眼瞪大了,抓着赵淮之的手,仰着头,声音里带着祈求的味道,“三皇子不是病危?吉御医还没有给三皇子救治吗?” 赵淮之见着简宝华的模样,忽然想到曾经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和简宝华一起寻找吴生时候,她也是红着眼眶揪着心,那时候为着的是她的祖父,如今为着的是吉善蕴。 伸出臂,把少女搂在怀中,他亲吻少女的发丝,什么话都不说。 不知不觉他与她也相识六个春秋。 简宝华被赵淮之抱住,眼眶里慢慢聚集了泪水,揪着赵淮之的衣领,长睫一扇,泪珠儿就自面颊上滚落下。 “是我害了他。”简宝华说道。 “没有的事。” “如果不是我,不是我把疟病的方子给他,也不会……”虽说赵淮之没有说,她冷静下来也就猜到了吉御医为什么而死。 “你看着我。”赵淮之伸手抬起了简宝华的下颌。 简宝华泪眼朦胧之中看得到赵淮之坚毅的面容,听着他缓缓说道,“你把方子给吉御医想的是救人。三皇子染上了时疫,没有药方,会死成百上千的人。你做得是救人的事。” 简宝华知道是这个理,因为吉善蕴的死而难过,此时得到赵淮之的肯定,死死揪着他的衣襟,肩头微微耸动。 赵淮之来的时候,就见到了简宝华哭得通红有些发肿的眼,“哀而不伤。”赵淮之说道,“别哭啦。” 绡冰丝的帕子柔软不伤肤质,他细细擦着简宝华的泪。 哭得太过,擦过了泪水往往又会涌出,简宝华伸出手,“我来吧。” 赵淮之笑了笑,“不必。” 泪水干了之后,赵淮之替简宝倒了一杯水。 见着简宝华捧着琉璃杯,嫩唇轻启,乖巧喝水的模样说不出的可心。 许多的惶恐不敢同祖母说,面对赵淮之却是可说的,简宝华润了嗓子之后,开始说起了父亲的去向,说了这桩事可能对父亲的牵连。” 赵淮之听得认真,等到简宝华说完了之后才说,“你是关心则乱,这桩事牵扯不到你爹爹的身上。” “真的吗?” “当然。”赵淮之看出了简宝华是关心则乱,理智上知道父亲应当无忧,就是需要人的肯定,转动着琉璃杯,开口道,“开海禁的事情,如果简大人瞒了下来,一直私下里走海禁,等到觉得时机成熟,才上京说这桩事,那只怕当真是要有些牵扯的。”赵淮之垂着眼,一边想一边继续说道,“不过,干系也不大,这本就是大梁就有的病,说不得是因为开海禁引起,如果疟病死了许多的人,最终禁了海禁是有可能,你爹爹会受一些牵连,但不会有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