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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却恰恰相反。 对方闲庭信步,每一招每一式却仿佛洞悉了他们所有招式一般,无比狠辣地刺向他们的弱点。 有诈。 所有人同时察觉出了这一点,战意衰减,在褚徵的剑下不免露了怯意。 褚徵所用之剑名唤离相,通体玄黑,剑体内蕴鎏金光泽,据说此剑还曾与中州的佛修有些渊源,故名离相。 这名字虽听起来有佛意,但却没有人觉得这是一柄慈悲之剑,特别是眼下的魔修,亲眼见到自己的同伴是如何在剑下躺倒再也不能动弹的。 有了怯意,对上剑修则更加危险。 那些准备逃跑的人,在褚徵看来更是破绽百出。 几个呼吸之间,性命被飞速地收割。 空气中掺和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魔域特殊的气息,令人十分不适。 只剩下最后那个金丹大圆满的魔族了。 往日里,越是浓重的血腥味越能激发他的杀性,这样的场景只会让他整个人兴奋起来,而他此刻却连逃跑都困难了。 “不逃吗?”褚徵说着,露出一个称得上是温柔的微笑。 他如玉的面孔虽然在笑,眼睛却幽邃暗淡,透不出一丝光亮,真实的恶意在眼神中明晃晃的流露。 那魔修见到这幅情形,反而不惧怕了,哈哈大笑起来。 同伴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这片山野 ,血迹将土壤浸成了深棕色,看上去格外可怖。 “我见过你。”魔修忽然说,“在那些正道修士面前,你倒是装得一副人模狗样的,他们知道你这个样子吗?” 他亲眼看见,在矿脉,在沈家的人面前,眼前这位比罗刹还有凶狠的男子是如何端庄文雅地行礼的。 对方似乎并不急着收割他的性命,十分耐心地回答:“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褚徵的语调慢悠悠的,吐字的方式同很久之前死在他手中的那几个儒修有些相似。 他不知为何,在这种危急情况下还能想起这些细枝末节,但他来不及理清自己混沌的思绪,只是尽可能地想要拖延时间。 “是吗?看来正道修士……”他咬着牙开口,控制着自己的腿不哆嗦得太厉害。 只要再等一会儿,他就能—— 倏地,这片天地忽然寂静下来,连耳边杂乱的嗡嗡声都消失堙灭,只剩下一片可怕的寂静,仿佛有什么将他带去了另一片空间。 随后就是温缓的溪流汩汩流淌的声音,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他脖颈灌下。 下一刻,喉咙处传来剧痛,魔修的瞳孔忽然放大了。 他的身体依旧直挺挺地立着,喉咙却直接被长剑洞穿了,黏稠的鲜血沿着黑金的剑身滴落。 滴答,好大一滴血。 褚徵走上来,目光仍旧同他对视。 他看着那双俊秀的眼睛,心中骤然生出无限不甘来。 恨意与渴望同时出现在那双眼睛里,是魔修,但也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修士。 他还想再挣扎,骤不及防间,喉中的长剑已被来人猛地拔了出来。 在那一刻,他亲眼看到不足一尺远的正道修士的全貌,震惊着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微笑:“原来……” 笑容还没来得及从他脸上绽放,嘴角的弧度便戛然凝固在了那张沾满血迹的脸上。 鲜血从动脉直接迸射而出,这位金丹境大圆满的魔族修士轰然倒地。 “可惜,那都与你无关了。” 褚徵习惯性抖落剑体上的血,低着头打量了他一眼。 死去的魔修右手还攥着一物,散发着空间法器的灵气,浮动的灵气随着主人的身死迅速黯淡,一下子沉寂下来。 褚徵毫不在意地踩了过去,将那物彻底碾碎了。 …… 矿脉一事一解决,沈云屏这桩心事也算彻底了却了。 然而此刻却不是放松的时候,对外,她要重新树立沈家的威望,对内,她既要安顿那些死于风波的修士家属,也要镇压下族内一些蠢蠢欲动的声音,沈家内外仍留下了无数麻烦亟待她去处理。 这日,她吩咐着沈家传信的使者,交代了矿山的一应后续事宜,又说起本家的事。 “本家那里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回大小姐的话,一应相干事宜皆已妥当。” 沈云屏的脸色却没怎么缓和,一双妍丽的眉目仍然不见舒展。 “本家先前的事……都处理妥了吗?”她语调从容,看不出异样,只有微微不安地抚着书本封页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闻弦歌而知雅意,使者立马明白了她意有所指,回答:“请大小姐放心,相干人员都已经处理妥当,也叫外家的所有人四处去搜寻了。” 沈云屏抚摸书页的手一顿,眉头微蹙,“先不要管这件事了,正值多事之秋,这会儿大举搜捕只会引人耳目。” 使者愣了一下,很快又起族内那几位的嘱托来:“可是……” 沈云屏不言语,只是冷冷地望过来。 摄人的威势从她那双绝美的双眼中流露出,这位家仆也明白了,她说这样的话绝不是同他商议,于是低下头应是。 她这才收回目光,嘱咐道:“我何尝不想将贼人捉回来,他越是在外边逍遥一日,沈家便多一重风险。只是……如今却也是顾不上万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