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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众人无不服从,便是在这生死关头,也仍旧遵从他的指令。 很快。 几千将士全都卸了身上盔甲,把自己的软肋曝露给城门上的那些人。 “这......”城门上的众将士不知他们为何这么做,一时都有些愕然,就连卫旭也怔住了,须臾,他拧眉沉声,“李将军这是做什么?” 李钦远仰头道:“有人要我去联合其他几个大营召集兵马,我不愿意,这城门里的人都是我们的手足兄弟,甚至有不少将士曾跟我们一起上过战场,我不想拿剑对准自己的人。” “卫将军。” 他看着人,突然沉声,“现在陛下被害,太子、皇后等人全部被软禁,大臣、命妇生命危在旦夕......我知道卫将军有苦衷,可你难道真的相信萧恪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吗?” “一个弑兄杀父的人,为了登基,可以枉顾人伦、枉顾百姓性命,这样的人,你对他抱有多少期待?” 卫旭神色微动,嘴唇翕张,迟迟都说不出一句话。 ...... 而此时的皇宫。 众大臣全都被困在一个宫殿里,有不少年龄较大的,本就身体不好,如今又受了这般惊吓,一个个又气又恨,却又碍于外头的守卫,不敢出言辱骂萧恪,生怕落得跟之前几个大臣一样的情况。 可那些呢喃声还是不曾间断的,“真是,真是混账!” “早就觉得他狼子野心,没想到行事竟然这样狠毒!” 京逾白也在其中,却没有像他们那般辱骂晋王,他只是随着自己的兄长扶着父亲坐在较为舒适的一个地方,温声问道:“父亲,您还好吗?” “我没事。”京阶摇头,但气息还是有些不稳,他平日就有用药的习惯,今日出来匆忙,还没来得及用药,又被群臣吵得头疼,这会就有些不大舒服。 京逾白见他这般,眼眸暗了暗,起身往外走去。 众臣见他往外走,也都停下了说话的声音,京阶更是皱眉,刚要说话就被自己的大儿子京长恩拦住了。 外头仍有重兵看守。 眼见京逾白出来,两人直接拿出佩剑,挡了他的去路,“你要做什么?” 京逾白声音平缓,“我父亲有哮喘,得用药,劳这位大人帮忙请个太医,又或是准我去一趟太医院,那里有我父亲的脉案。” 侍卫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什么处境?哪有药给你们?进去进去!再敢折腾,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京逾白笑笑,还是那副世家公子的好模样,“既如此,那劳烦两位大人帮忙请赵大人过来一趟。” “赵大人?”两人一愣,脸上的凶样也有些维持不住了,对视一眼,问京逾白,“你说得是赵承佑赵大人?” “自然。” “你跟赵大人是什么关系?”其中跟一个将士问道。 京逾白却没有回答,只笑道:“我父亲是当朝首辅,如今晋王把我们困在这边,却也没有要对付我们的意思,若是里面当真出了什么事,只怕两位大人,”他顿顿,眉目十分温和,“也不好交代吧。” “这......”两人面露犹豫。 的确。 王爷虽然让他们把人看守起来,却没有要他们动手,就连那几个杀鸡儆猴的也都是无足轻重的小官,而且这个人面色坦荡,一副和赵大人关系密切的样子,也让他们不敢像对待旁人那样对待他。 “你等等。” 其中一个侍卫开了口,而后拉着另一个人走到一边,“赵大人现在事务繁忙,肯定没空搭理他,让人过来也不好,不如我带他走一趟,反正太医院离这也不远。” “他父兄都在这,想必他也不敢怎么样。”也没有其他法子,另一个侍卫也就点了头。 “走吧,我带你过去。”那侍卫开了口。 京逾白朝人拱手一礼,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京阶,见他摇头,也只是温声笑道:“兄长照顾好父亲,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顾旁人是何目光,直接面色坦然地迈出门槛。 侍卫在前头领路。 京逾白一路观察着四周,眼见此处守备并不森严,想来他们是把兵力都用来对付七郎了,便收起眼帘,袖手问人,“这位大人也是禁军。” “自然。” “大人不像是京城人士。” “我是通州人,几年前才进京。”侍卫张口说完发觉不对,立马沉了脸,冷声,“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别想有的没的,要是让我知道你想什么诡计,我就要了你的命!” 京逾白笑笑,“大人何必如此,我一个文臣,既不会武功也没刀枪,不过是同大人闲聊几句罢了。” 他神色温和。 那侍卫打量了他一会也就收回视线。 “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次禁军这么多人,便是日后晋王登基,恐怕大人也分不到什么好处......背负这样的骂名却还是没有办法加官进爵,大人不觉得可惜吗?” 这话恰好戳中侍卫的弱点。 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他只在乎地位和利益,握着佩剑的手收紧,他抿唇,“你什么意思?” 京逾白温声,“在下没什么意思,只是为大人觉得可惜,也为宋大人可惜。” 宋大人便是晋王萧恪的舅舅,也是禁军统领。 察觉到侍卫看过来的视线,京逾白继续徐徐说道:“明明宋大人才是晋王的舅舅,也是在这件事情上出力最多的人,可晋王殿下却只同赵大人商量,如今需要宋大人时尚且如此,大人觉得日后等晋王登基,你们又会如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