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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们听说没?”客栈再经历一阵的欢声笑语后,突然又不知道是谁起了头,说了一句,“那位永安侯怕是不行了。” 听到这话—— 顾无忧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还未消下去的笑也凝在脸上,永安侯不行了?这,这怎么可能?前世那位永安侯明明是在她嫁给赵承佑几年后才去世的...... 她这般动静,落在这嘈杂的客栈里,能起什么水花? 那边说话的声音还未停顿,全都是在诧异永安侯这事的,只有李钦远一直关注着她,见她掉了筷子便疑声道:“怎么了?” 他一边重新给人换了一双筷子,一边朝人看去,未听人答,索性趁着无人注意这边,偷偷掀起纱帘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惨白,就连平日粉嫩的嘴唇也仿佛失去血色一般,不由握着她的手,拧眉道:“怎么回事?” “你......”顾无忧显然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中,目光呆滞地看着李钦远,声音都哑了,“你听到没,永安侯他......” “听到了。” 李钦远握着她的手,只当她是害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我听他们说是剿匪的时候受了伤,现在人还活着,只是那箭上淬着毒,损了根本,以后怕是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顾无忧还是觉得不敢置信。 明明前世活得好好的人,怎么如今突然就受了伤......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偏又说不出来。 “蛮蛮?” 李钦远见她神情惊慌,眉头也跟着锁了起来,疑惑道:“你到底怎么了?” 不就是个永安侯,不沾亲不带故的,不,也不能这么说......若是她跟赵承佑没有退婚,这位永安侯还算是她名义上的公爹。 顾无忧大抵也发觉自己的不对劲了,她勉强压抑着那股子情绪,朝人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惊慌,“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那位永安侯剿了那么多年的匪,身边又有那么多人护着,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李钦远问她:“你若是担心,不如我让人去琅琊打探下消息?” “不用。” 顾无忧倒是没犹豫地摇了摇头,“我跟赵家早就没什么关系了,没这个必要。”她也只是惊讶这件事罢了,至于那位永安侯如何,倒是和她没什么干系。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前世的那些事,是不是也会有其他的改变? 李钦远总觉得顾无忧的情绪有些不太对,他握着人的手,喊她:“蛮蛮。” “嗯?” 顾无忧回看他。 李钦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语气郑重:“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要让我担心。” 或许是因为他的这番话,又或是因为握着他的那只手十分有力,让她还残留着一缕恐慌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顾无忧透过蒙蒙白纱望着他,点了点头。 又怕他瞧不见,轻轻应了一声,“好。” 是她多虑了。 永安侯出事,和她有什么干系?她家里人好好的,李钦远也好好的,或许只是一个意外吧......想到这,她也就没再想这桩事,反握住李钦远的手,重新扬起笑脸,“我知道了。” 这一个不算风波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翌日。 李钦远给徐雍等人写了信,又把顾无忧给家中买得那些东西遣了驿站的人送到京城去,而后才和人去往金陵,仍是坐得马车,因为这次路上得耗费不少时间,又置办了不少东西。 约莫大半个月后。 他们一行人才到了金陵地界。 如今已近六月,天气是越发炎热了,好在早间刚下了一阵雨,这天气才总算是舒爽了一些,因为走得是山道,没什么人,李钦远怕顾无忧觉得热,便把两边车帘给人掀了起来,由着外头送进一阵舒爽的风。 手里还握着把团扇,替怀中红着小脸酣睡的人,扇着风。 “不公平。”顾无忧在人怀里,看着神色从容的李钦远,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 “什么不公平?” 没明白她的意思,李钦远从冰盒里给人拿了一粒冰镇过的葡萄,剥完皮喂到人嘴里。 突如其来的一阵冰凉让顾无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身上那股子热意总算是褪去了不少,跟只小猫似的柔了眉眼,又舍不得李钦远一直给她打扇,“你歇歇吧,我没那么热了。”说着,她从人怀里坐起身,靠在马车上,也拿了一粒葡萄喂到他嘴边,这才和人说,“你冬日里热得跟个小火炉似的,夏天倒是又不热了。” “我冬天明明怕冷怕得要死,夏天又怕热。” 扁了扁小嘴巴,“太不公平了。” 李钦远听到这番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曲起手指轻轻叩了叩她的脑门,好笑道:“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顾无忧轻轻哼一声,“你不怕热,才不知道怕热多难受呢。”她从前待在家,每日用那风轮做的风扇,再放上几盒冰才能挨过去,现在整日坐在马车,一天都洗不了一次澡。 想到这。 她不禁变了脸,更不肯挨着人坐了,还拿起团扇挡着脸,轻轻嗅了下,也不知道自己臭了没。 “干什么呢?离我这么远?”李钦远觉得莫名其妙,刚要把人抓过来,耳朵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打斗声,离得有些远,并不是很真切。 顾无忧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晓得他突然变了脸,“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