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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大笑道,我平生最喜食爱说闲话之人的舌头。这种舌头,酸气入味,千嚼不烂,堪称人间美味。说完,她就咬死了书生。 “但是这种人除了舌头,其余的部位都腐臭难闻,难以下咽。狐妖就把书生的整张皮都给剥掉,挂在房门外。 “风一吹,人皮就会飘荡起来,夜里看过去就像是冤魂索命……啊,姚jiejie,姚jiejie你怎么昏过去了,快醒醒啊!” 那一晚上,整个侯府人仰马翻。继两位落水的姑娘后,又有一位姑娘被生生吓晕了过去。 后来人们都传言,是那园子的风水不好,煞气太冲。 第5章 挑衅 姚菱众目睽睽之下,竟被崔白菀活活吓晕过去。再看崔白菀,跟个无事人一样,只是静静旁观丫鬟们将姚菱抬走,没有丝毫的心虚。 这个崔家小姐太可怖了。 刚刚说过闲话的小姐姑娘们既后怕又庆幸,不敢再看崔白菀一眼,避她远远的,生怕成为第二个姚菱。 之前众人只听说过崔家的小公子常常行事不着边际、跳脱骇人,今日才得知,原来看似娇柔无争的崔家小姐才是暗藏心计、柔中带针的人。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园子,此时人语细微,唯有丝竹袅袅之声不绝,依旧在弹奏。 崔白菀见人被抬走,也转身离去,继续往前赏景。 身旁那些人是什么样的眼神,她只当做没瞧见,只要不再到她跟前烦她就好。 前面有株牡丹独占一格花圃,黄瓣绿芯,如碗口大小,单层花瓣,状如漏斗,很像是“御衣黄”。 这个品种太过稀有,崔白菀也只在书上看到过,她轻扯杜若冰的袖子:“你看过《花佣月令》,这株牡丹是不是‘御衣黄’?” 杜若冰又哪有什么心思赏花,小声道:“你方才太冲撞,明日这事被说出去,定会传你跋扈,你可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这事儿和前几日的捉亲可不一样。 后一件事因为是崔行简主谋策划的,崔白菀并不知情,并且榜下捉婿到最后没成,于上京的百姓而言,不过是一桩谈资,转眼便忘。 可是今日,崔白菀为了报复,胆敢当众吓晕姚菱,实在是过于嚣张了,全无世家女宽容隐忍的品行。 明日这事必定议论纷纷,引起争议,崔白菀的声誉也将会受到影响。 崔白菀在端详眼前的牡丹,不在意道:“甚好,以后肯定就没人敢上我家提亲了。” 之前她与杜若冰说过她不在意声名这东西,现在看来当真是一丁点儿都不在乎。 杜若冰叹息道:“你呀。” 崔白菀扭头,朝她宛然一笑。两眼弯弯,既像林梢挂的新月,又像刚出炉的糖酥。 这时一列婢女走来,告知各位女眷,晚宴已经开始,夫人正在前方的幽兰池等候各位。 宴会终于开始了! 幽兰池占地不大,池中心有一巨大的石盘,可站百人,女使如云,来往穿梭布置酒桌摆盘,衣袂飘飘,远远望去,如琼楼玉宴。 过池的方式也十分新颖,不用划船,也不用桥索,而是需要石桩一步步走过去。 石桩状如闭合般的莲花花苞,踩上去莲花就会立即盛开,远远望去恍若步步生莲,见者无不惊奇。 崔白菀听到前面有人道:“据说这个池子是新挖的,花了不少钱呢。” “看来定远侯是铁了心要与忠毅伯一较高下啊。” “但是我觉得,还是忠毅伯家的红珊瑚屏风更胜一筹。” 定远侯与忠毅伯一向不和,两人天天想着法子地比阔斗法。 前段时间忠毅伯得了一株巨大无比的红珊瑚,雕成了屏风,能占半间屋子。 忠毅伯大喜,特意举办“珊瑚宴”邀请王公世家前来同赏,在场的宾客无不称羡,忠毅伯出了好一阵的风头。 看来这是定远侯不甘心被压了风头,才特意借给小儿子办满月宴的机会想要好好显摆一番。 崔白菀听到前面几人的谈话,心里无波无惊,只专心看脚下的路。 石桩湿滑,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她今日可不想落两次湖。 奈何有人却不愿意。 走在崔白菀后面的是个梳着双环髻、大概十二三的小姑娘,过池心的时候,她突然将手伸到崔白菀的后腰处。 只是还未使力,就被崔白菀一把捏住了手腕。 “meimei当心点,可别掉下去。”崔白菀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语气温和,手却没有放开。 小姑娘不敢挣扎,只是低头应声,由着崔白菀牵她走过石桩。 上了石盘,崔白菀放开她的手腕,也没有逼问她是谁指使的,只是道:“去玩吧。” 小姑娘感激地看了崔白菀一眼,转身跑到了另一处一个粉裙女子的身边。她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打呢。” 粉裙女子正是孙馥仪,而小姑娘则是她的庶妹孙舟仪。 孙馥仪过石桩之前,心生一计,指使自己的庶妹找个机会去推崔白菀一把,没想到崔白菀居然这么机敏,给躲了过去。 孙馥仪侧头去看崔白菀,对方隔着人群笑盈盈地对她对视,随即扭身走开。 这个举动在孙馥仪看来,满满都是不屑与轻视。 孙馥仪回头瞪着自己的庶妹:“不中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