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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湛挤出一丝笑容,目光却不敢正视父亲。 第146章 寒门贵子 次日,陆府的马车真的来了。 徐湛拉着林旭白坐上马车,随陆印一同去学堂读书。 学生们见到陆印倒不甚惊奇,见到徐湛,仿若见文曲星下凡一般,只差将他摆在孔子像旁边,顶礼膜拜了。林旭白与有荣焉,很是出了一回风头。同学们用尽浑身解数向他行贿,只为求徐湛一样贴身物件,哪怕一只袜子也好。 林旭白回头向他索要,狠狠挨了一记暴栗。 “你索性把你三哥拉去rou铺卖了吧。”徐湛斥责他道:“难怪读书不长进,脑子里全是些投机取巧的歪点子!” 可林家人不能失信于人,为防自己的臭袜子被放在别人的案侧床头,徐湛将常用的毛笔松墨送出去一些。后来,任别人如何利诱,林旭白也不肯再答应这种事,这几样笔墨便越发珍贵。 有人高价转让,有人高价购买,终于闹出了纠纷,两个学生在午休时大打了一架,桌椅翻倒,笔墨纸砚洒了一地,有拉架的,有叫好的,斯文清净的学堂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三人吃饭回来时直接傻了眼,拉架时陆印不知被谁误打了一拳,摔倒在地,徐湛扶起来看,颧骨上一片紫红。 第一天来学堂就挂了彩,如何对陆家交代。 徐湛怒火中烧,走到先生的桌子后,拿起戒尺像惊堂木那样重重拍在桌上,喝道:“简直胡闹!” 学生们住了手,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读书人论资排辈,先列成绩后序齿,徐湛纵然不是最年长的,却是学堂里资格最老的。当了官的人,别的没学会,学出一副不怒自威的官架子来。 “学堂是打架的地方吗?”徐湛怒不可遏。 “杨先生来了!”有个年纪小些的孩子喊道。 杨老先生铁青着脸问缘由。徐湛刚要开口,就被骂了回来。 “我没问你!”杨老先生自知他颠倒黑白的本事,抬手指了个最老实胆小的:“你说。” 那人壮着胆子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徐湛当时就想找地缝钻进去,事情因他而起,可他岂是有意的? 处理了两个打架的学生,散学后,将徐湛叫到家里狠狠骂了一顿,骂他骄傲自满,得意忘形,并要林知望亲自来领人。 踏着一地月色,父子二人步行往回走,马车在身后拖拖踏踏的跟着。 徐湛挨了骂有些没精打采,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身后。 “昨天是怎么跟我说的,今天就在学堂打架?”林知望问他。 徐湛不知怎么有些想笑,抿嘴忍住,谁料父亲忽然驻足回头,他险些撞上去。 “还有脸笑!”林知望瞪眼道。 “我是无辜的。”徐湛小声咕哝。 “你说什么?” 徐湛又忍了忍,正色道:“我以后不敢了。” 回到家里才知道,父亲之所以没追究他,是因为林旭白主动承认了过错。 至少是个敢作敢当的孩子,徐湛心想。 深夜,徐湛揣了盒点心悄悄潜去书房,林旭白正哭天抹泪的跪着抄书。眼泪掉在纸上,晕了一大片字迹,抄了半页的文章又作废了。科举场上,稍有水渍玷污的考卷都会被直接黜落,所以这样的字在父亲眼里绝对不合格。 林旭白将纸张攒成一团扔进纸篓,越是如此,眼泪落得越凶。 徐湛扳直他的身子,拿一方手帕递给他。 “瞧你做的好事,罚你抄书还委屈了?”徐湛问道。 林旭白哽咽着说:“三哥,父亲很少问我在学堂的课业。若不是因为这次连累了你,父亲也不会过问。” 徐湛气笑了:“敢情都是我的错?” 林旭白用力摇了摇头,忍着眼泪道:“父亲从未关心过我。” “胡说什么!”徐湛轻声斥责他。 “他对大哥,对三哥,甚至对宁二哥都十分用心,对襄儿更是偏爱,唯独对我不闻不问。”林旭白道。 “你”徐湛想骂他几句,却发现无从反驳。 父亲关心大哥,是出于发妻长子的倚重和偏爱,关心二哥,是担心五叔慈父出败儿,关心自己,多是出于失散多年的歉疚。林旭白这个有爹有娘的孩子,反而最容易被忽略。 “我的小少爷啊。”徐湛无奈道:“是大哥二哥不关心你,还是三哥对你不够好?你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一点苦,你不爱读书,父亲从不逼你走科举仕途,只求你识文断字,修身明理,你幼时重病伤了身体,父亲让你习武健身,这才有了如今的神采。这还要哭天抹泪的抱怨,还想怎样啊你?” 林旭白倒也听得进道理,这就止住了悲声,铺一张纸准备重新写过,可落笔的一刻依然觉得委屈,抽抽噎噎的又要掉泪。 “旭白,看着哥哥。”徐湛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仍饱含稚气,他多么羡慕这样一双眼睛啊。 “大哥英年早逝,二哥在东南抗倭,三哥迟早有一日也要离开京城,只有你可以留在家里,承嗣家业,奉养父母。”徐湛道:“你已经十四岁了,这副怨天尤人的样子,叫人如何放心?” 林旭白睁大泪眼:“三哥你要去哪儿?!” 徐湛神色黯然,含糊的说:“殿试过后,难免要外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