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他,没有牵制她的筹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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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她哀嚎的哭声从腐烂的心里沿着渗着血的喉咙喷涌而出,穿透黑夜,直上云霄。 这一夜,她的生命好像也走到了终点。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当她睁开眼的那刻,空洞的眼睛却一反常态,格外的发亮。 “醒了”,萧琰冰冷的声音打破了一室静谧。 他容貌俊美,神态高华,连那眉宇间都透着几分嫡仙之气,一身白衣坐在床边,微弱的烛光照在他的白衫上映出了淡淡的华光,好像他整个人都在发光似的。 这样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物,谁又能想到他变态毒辣的手段比妖魔还恐怖。 “睡了一天一夜了,该饿了,我吩咐了膳房准备了你最爱的甜点,我抱你起来尝尝。” 他冰冷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哪怕所有卑鄙的事情败露,毫无一丝愧疚感。 只是当这双手,曾经手刃三哥的大掌,碰到她的身体时,冥冥之中好像那些从三哥身体里喷溅而出的血沿着萧琰的手掌,一点一点回流到了她的身体里,然后在她灵魂深处堆积成一座空坟。 guntang的血腥味渐渐衍生出来,闻的她几欲呕吐,就像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突然尖声大叫一声“啊!”。 随即立刻推开了那双手,惶恐的模样似恶鬼在追命,她拼命的往床里躲,她根本无法忍受与这个变态的魔鬼在一间屋子里,目光防备地看着萧琰,嘴里神神叨叨呢喃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别碰我……” 萧宝儿陡然想起来那段时间萧琰每日回来时身上带的血腥味,他穿着沾有三哥鲜血的衣服回来惩罚她,然后再带着满身欢爱的气息向崔三宣示主权,他不仅要凌迟崔三的身体,更要诛崔三的心。 原来她是元凶,她才是罪魁祸首,她该死,她才是真正该死的那个人。 只是就这样轻易的死去,似乎太便宜自己了,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 萧琰还是保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张开的双臂悬在半空,他紧抿薄唇,盯着萧宝儿那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挪不动分毫,摊开的双手狠厉地握成拳头,负手在背,转头看了莫芷一眼,莫芷便立刻心领神会的出去了。 莫芷将安风抱来时,萧琰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盯着萧宝儿,听到动静他才转身从莫芷的怀里接过孩子。 然后又换上了一副温文如玉的表情,他眉眼浅笑,如潺潺月色,不彰不显,却潋滟无双,能晃了人的神魄,可萧宝儿独独例外,现在的她只能从萧琰那张完美无瑕的人皮面具下,看到桀暴残忍、狠毒薄情…… 他实在藏的太深了。 这十年似乎都只是萧琰编织的假象,他从来不是她想象的模样,可笑这十年她都未能真正看清楚他,此人心性之狠绝,实乃平生罕见,怕是连地狱的恶鬼见了都自愧不如。 萧琰怀里的安风,此刻对于他来说就是个上等的武器,一件可以攻破萧宝儿防备堡垒的利器。 这自然也是他当初急于要孩子的原因之一,一件可以让他肆无忌惮的筹码,虽然他憎恨要通过一个外人来缓和换回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在那样的情况下,面对决绝到要赴死也不肯回头的萧宝儿,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只要能再次得到她,卑鄙无耻又如何? 他只想要她。 萧琰完全无视萧宝儿眼里复杂的恨意,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温柔的对她笑,极有耐心的诱哄道,“宝儿,今日是安风来潇潇院的日子,你不是最喜欢她了吗?乖,过来,抱抱她,只要你乖乖过来,今夜就让安风宿在这里可好?你可以抱着她一整夜。” 萧琰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一步一步逼着她,逼她接受,逼她去爱,逼她看清自己的处境,时刻提醒她,盲目任性的代价她是承受不起的,无能为力的绝望一次次撑爆她弱小的身体。 她已经支撑不起这一刻心上的痛苦了,缓缓地闭上眼,颓废的低下头,慢慢跪坐在床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萧琰怀里的安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萧宝儿才抬起头,她神色恍惚的看向萧琰怀里的安风,眼底有着陌生的狰狞和痛苦,她的内心在挣扎、在煎熬,所有一切爱恨情仇,在这一刻要面临着最终的抉择。 而萧宝儿似乎认命了,缓缓地靠近萧琰,张开手从他怀里抱起安风,深深地亲了上去,那画面看起来是多么温馨美好。 就在萧琰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萧宝儿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举动。 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将安风扔在床上,然后猛地扑上去掐着安风的脖子,通红的眼睛里都是恨意,癫狂的模样像是换了一个人,恶狠狠的瞪着安风,指甲几乎已经刺进安风的脖子里。 “去死吧!” 前所未有的恨意,在抱到安风的那刻达到了顶峰,这是她背叛三哥的证据,是三哥在冰冷的炼狱受刑之时她却张开腿躺在萧琰身下承欢的证据。 这种蚀骨的恨意成为灭顶的灾难,吞噬了她的良知与理智,她猛地掐着安风的脖子,怒吼道,“贱种!去死吧!” 所有的动作都歇斯底里到无法控制,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多么大的恨意,能泯灭她的人性。 她似乎忘了她原来有多爱安风,忘了安风是她用命换来的挚爱,真正要杀安风时,她下手的力道毫不手软,几乎下了死手,丧心病狂地只想置安风于死地,瞬间安风脸色煞白,哭声都没了。 萧琰一把从她身下夺过安风,在他看来,比起萧宝儿要杀安风,他更难以接受的是,她竟然为了一个贱种要杀了自己的女儿,她有多爱安风,萧琰比谁都清楚,可就算是这样,竟然也比不上那个乡野村夫。 他,没有牵制她的筹码了。 这样的认知让萧琰陷入了深深地惶恐之中,无论他再怎么压下去,那种没有来由的恐惧依旧挥之不散,隐隐之中一切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如果连安风都不行,那么他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他颤抖着说道,“萧宝儿,你疯了吗?为了那个贱种,要杀了你的女儿?” 萧宝儿给不了答案,因为她从来没有选择,只能痛苦的吸着气,她的眼神像淬了毒,是那么的怨怼疯狂,表情狰狞的突然大笑起来,她明明在笑,可流出来的泪比笑还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