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训练场
乘电梯下到6层，小七找到林家乐。替自己起出子弹，包扎伤口。 “外面怎么了？动静好像挺大的。”缩在实验室里的林家乐居然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小七不禁感到这国兴大厦的楼层间，隔音做得可真是不错。 “没什么，蹿进来几个枪手闹事。”小七坐在窗前，让林家乐用镊子一个个从身上夹出子弹，太深的就得用手术刀轻轻剔一下。 他顺着窗玻璃向外看去，赫然只见一溜警车停在楼下，警灯依旧不停地闪烁着。 “你以后变身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这样频繁受伤很危险。”林家乐“啪嗒”一声将一个弹头扔进托盘里，忍不住劝道。 注意？怎么注意？自己注定只能变身成那样的大家伙，明晃晃的枪靶子，人不打你打谁？ “啥时你能把我那极限变身研究出来，我就不用吃枪子了。”小七嘿嘿笑道。 “研究出来了，我也不敢给你用，还是要抓紧升级，到了9级，我想你大概才能够承受极限变身带来的负担。”林家乐嗔怪地看了小七一眼。将“哗楞楞”响动的托盘挪到一边，开始替小七包扎。 胸前绑了一层一层的纱布，林家乐又交代他近期不要剧烈运动，以免伤口破裂，小七听了耸耸肩膀，自己一贯不喜欢剧烈运动，架不住总有人邀请啊。 从林家乐这里出来，小七乘电梯上31层，他原本是考虑找萧芸疗伤的，可转念又一想，萧芸现在应该正忙着，毕竟手下有人死了，实验室也给破坏了几间。 回到31层，小七发现孙永庆的房门前又站着两位，他当初交过手的齐眉棍赫然又出现了。 “我去，怎么都被人闹上门来了，还得交代价？孙永庆这日子也过得憋屈啊。”小七心里嘀咕着，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走出来，敲响了孙永庆的房门。 房门打开，小七发现孙永庆坐在那里，一本支票簿摊开在茶几上，面色难看。除了一身制服的魏布葆，里面居然还有两个着制服的警察。 “既然小七先生来了，孙老板，你就让他和我们走一趟吧，毕竟有人举报，我放着不管实在是不好交代。”魏布葆看见小七进来，转头对孙永庆说道。 “魏局长，我们多年的关系，这点面子都不给？还是说，你自己开一个能让你挪动腿的价格？”孙永庆的话说得有些艰难。 “老孙，我和你说了许多遍，这一次真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举报他的人上面有人，我也挡不住啊，我带他过去就是走个过场，到时候弄一个举报不实，不就过去了嘛？”魏布葆劝道。 “你国兴公司律师一抓一大把，还怕这个？” “我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小七是我的人，我的人被人生生带出国兴大厦，我孙永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孙永庆眉宇间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戾气。 听到这里，小七赫然已经明白，瑞晴的组合拳最后一击，居然是在自己的身上，这个局等于是向孙永庆摆明了瑞晴的底线。 如果军购没问题，小七自然还是原样送回国兴，如果军购有问题，当初瑞晴与国兴的交易就将全部作废，小七将重新回到瑞晴的手里。 然后就要看孙永庆的态度了，如果孙永庆在乎小七，瑞晴不惜和国兴来一场大战，如果孙永庆不在乎，瑞晴也会在小七身上挖出些东西来让国兴恶心恶心。 总之瑞晴用这种方法，向孙永庆明确表达了，对此次军购大单的极端重视。 “我知道你说的人是谁，告诉蒋旭，他不做这件事，我对他那变身枪手的大单还没有什么兴趣，他做了这件事，他最好掂量掂量他的安保能力能不能让军盟的人满意。” 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抉择，孙永庆淡淡地开口说道。 “孙老板，我也是在其位谋其政，希望你能理解。至于你们和瑞晴的事情，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如果孙老板再没什么可说的，就请小七先生和我们走一趟吧。”魏布葆淡淡地回答。 孙永庆闭上眼睛，仰面靠在沙发上，小七心中微微一凉，知道自己已经被孙永庆放弃了。 “小七先生，我们接获举报，您与数年前的一桩谋杀案有关，请和我们一起回警局接受调查。”魏布葆转身面向小七宣布。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替小七带上了手铐，一个警察拿起一管注射液向小七颈部扎去，小七微微一闪，避了开来。 “魏局长，不要在我的卧室里做这种事，好不好？”孙永庆骤然发怒。 “好的好的，小七，到了这个地步，你能往哪儿去？还是配合一点吧。”魏布葆连连点头，又威胁了小七一句，招呼手下押着小七离开了房间。 “不要在我的大厦里给他注射药物。”孙永庆在后面喊道。 电梯一层一层地向下，小七的头脑异常清醒，孙永庆的叫声说是提醒魏布葆，其实也在提醒小七，在他的大厦里，小七依旧受到国兴的庇护，但是出了大厦，小七想怎么样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电梯直接来到一楼大厅，刚刚的混乱依旧没有平息，保安紧张地控制着各处出口，见到小七被押了出来，一个个眼神复杂地瞅着他们。 “出了什么事？”林元平跑了过来。 “警察办案，没事的躲开点。”一个警察推搡着他。 “我就是问一问，警察了不起啊？话也不能说？”林元平和那推搡他的警察纠缠在一起，跟着他们向大门前走去。 林元平显然吸引了包括魏布葆在内所有警察的注意。 “走走走，我们出去说话……”林元平不停地在警察面前晃悠，小七已经明白林元平的意思，变身悄悄发动。 一行人刚刚走出国兴大厦的大门，轰然一声，小七瞬间完成了霸王龙变身，扭断了手铐，身体高高跃起，顺着门前的街道向前跑去。 “别开枪、别开枪……”林元平惊慌失措的声音依旧在身后回响。 霸王龙迈出几步，瞬间就用了一个“换位”，将自己的距离拉开，紧接着便昂首阔步地冲到了街上，后面响起刺耳的警笛声，街道上的行人看着庞大的霸王龙横冲直撞地冲来，一个个纷纷躲避。 越过一个红灯路口，霸王龙庞大的身躯带动了横在空中的限高牌，“咔嚓”一声，限高牌歪斜着倒在地上，立刻引发了交通堵塞。 几步连踏，接着轻轻一纵，霸王龙跃上了限高牌后面的城市高架，他向前快速地奔跑着，将一辆辆小车甩在了后面，受惊的汽车喇叭声在他的身后响成了一片。 一辆汽车被从身边冲过的霸王龙惊着了，方向摇摆起来，与旁边疾驶的车辆刮擦到了一起，顿时引发了一连串的追尾撞击，高架上一会儿的功夫就是一片狼藉。 “乌里乌里……”四面八方都响起了警笛声，霸王龙看见迎面一个骑警正将摩托车停在隔离栏那儿，看样子想要翻越过来，他突然轻轻一纵，从高架上跳了下去。 高架下，数辆警车旋转着警灯团团聚在那里，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在高架下拉出了层层警戒线，然而，在所有警察聚拢的中心，魏布葆正在暴跳如雷。 “特么的霸王龙能长翅膀飞了？赶紧给我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魏布葆面前的泥地上，有一个巨大的霸王龙脚印，除此以外，竟再无任何痕迹。 小七正在一条繁忙的道路边向前急急地走着，身上的衣衫再次被变身扯得稀烂，绷带早就绽开，身上血迹斑斑。 这个城市如此的熟悉，又如此陌生，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只是知道自己必须保持行动状态，一旦停下来，总会有好奇的人把他的情况报告警局。 道路上，大货车呼啸着不停来往，好在走路的人并不多，他尽量依靠行道树隐藏着自己狼狈的模样，但还是摆脱不了那些吃惊的眼神。 他不停地变换着道路，每到路口就会拐进去，走上另一条路。这里已经临近郊外，他紧张地寻思着自己该往哪儿逃。 突然，一辆小车在他的不远处停了下来，车窗玻璃摇下，露出了萧芸的面孔，她向他急促地招着手，小七急忙跑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小七上了车，大惑不解。 “孙叔叔在你身上植了定位芯片，我先带你去我家躲一躲。”萧芸狠狠踩下油门，小车猛地蹿了出去。 新月市废弃的老年康复中心已经被修缮的井井有条。穿过新植的花草树木，孙正佳陪着母亲唐英走进了修葺一新的康复中心大楼。 陪同唐英的赵元注意到，大楼边的墙上镶嵌着一个新的铭牌“国兴变身战士”训练场。 “老妈，你知道变身枪手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在过去的老年康复中心，现在变身战士训练场管理中心的前厅，孙正佳的声音带着空洞的回声，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正在缓缓拖着地面。 “我哪儿知道？”唐英溺爱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变身枪手最大的问题就是只知道战斗，因此他们的护理依旧是一项不小的支出。” “可是我们的变身战士则不同，他们可以进行简单的日常活动，这样，他们不仅可以节约一大笔费用，还可以代替一部分人工。” 孙正佳一边向唐英献宝似地说着，一边看向正在拖地的男子。 “01，变身！” 随着孙正佳的指令，那男子扔下手中的扫帚，在唐英母子和赵元的面前开始变身，身上衣服软塌塌地落到地面，一支乌黑的枪支缓缓出现，赵元一惊，赶紧挡在唐英母子身前。 “赵元，没事！我已经对他下了不得攻击的指令。” 在赵元紧张的注视下，那只变身枪果然只是指向虚空，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向。 “01，结束变身！” 随着孙正佳一声令下，枪支又缓缓化作一个赤身的男子，那男子居然没用孙正佳指令，就慢慢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目前穿衣、进食是变身战士唯二的两个非指令性能力，其他的还在摸索。” “赵元，等下我带你去看看变身战士战斗的劲头，那玩意，指定让你目瞪口呆，只要不下命令停止，他能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射出去。”孙正佳得意洋洋地说道。 唐英母子上了二楼，一间宽阔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陆晓明赫然在列。 “……我们的变身战士训练场分为三个部分，生活区，这里的一切，包括烹饪洒扫都由变身战士承担，主要是培养变身战士的生活自理能力，目前来看，这一块是进步最大的。” “第二部分是训练区，”训练场的负责人在会议室悬挂的地图上用手指点着。“目前主要训练变身战士的节制问题，有的战士会不停地吃饭，有些战士会不断反复地穿衣服……” “最突出的问题是他们一旦接受攻击指令，就会不停地攻击，甚至死亡也不停止……” “我认为这才是变身战士最妙的地方。”孙正佳笑道。 “这些变身战士已经具备行为能力，这样训练下去，会不会和传承联盟的伦理条例相违背？”赵元突然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怎么可能？他们又不是人？”孙正佳笑了起来。可是在场其他人却并没有笑出声，他们显然并不认为赵元的问题是无的放失。 轻轻咳嗽了一声，一个花白头发的男子扶了扶眼镜开了口。 “我们在变身枪手的技术研发上已经大大落后于瑞晴，只能够另辟蹊径，目前来看，进步还是相当喜人的，至于说到引发伦理争议，以董事长的意见，我们只是通过这个研究，吸取一些经验。” “事实证明，将极光的通讯技术应用到变身战士的改造上，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方面对于我们拓展思路有很大好处。我们并没有打算用于商业用途，所以暂时不用考虑伦理问题。” 赵元听了他的话，不再作声，不过据他所知，伦理条例可并不分做不做商业用途，只要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就是非法的。 “那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关心你爸爸交代的事情，你能不能做好？”唐英看向孙正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