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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欢轻哼一声,“我就知道你目的不纯,对于修炼炼血功的你我而言,转修真正的天水诀说不定真的是一件好事,可是世上哪里还有真正的天水诀,早已被阮氏毁了。” 阮秋低喃道:“阮氏?” 殷无尘目视前方,分明没有在看阮秋,却紧接着低声解释,“便是那位传闻中一手毁了血魔宗的阮夫人,但自从血魔宗宗主被正道剿杀后,阮夫人也失去了行踪,很多人说,她早就死了,在血魔宗被围剿时就跟血魔宗宗主同归于尽。也有很多人怀疑她是故意将假的天水诀献给血魔宗宗主,就是为了给她的夫君聂少主报仇。” 鬼奴儿自顾自捧着松子糖啃,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着几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这些话。 殷无尘说完,握剑起身。 “天黑了。” “天黑了怎么了?” 鬼城阴霾重,看不清日月更替,聂无欢还想从阴无常那里套出话来,闻言不以为意,以为殷无尘故意耍帅,目的是让阮秋信服他。 殷无尘淡淡斜他一眼,便朝阮秋伸手,扶着阮秋起身,阴无常见状,也拿起拐杖站起来。 “殷剑圣来过鬼城,必然比我们更清楚鬼城境况,可是天黑后,鬼城会出现什么异常?” 阮秋闻言神色紧绷起来。 聂无欢心知这可不是小事,面上有些不情不愿地跟着起身,又问:“天黑后会怎么样?” “确实会出现一些异状。”殷无尘看向阴无常,“你知道的很多,连我来过鬼城都清楚。” 阴无常笑应:“我等了很久,既然无法让聂如意为我带路,她的儿子又始终不肯踏足鬼城半步,我也只能让人盯着鬼城,这才知道,殷剑圣与聂如意之间的血海深仇。” 聂无欢无端端被提及,面色有些难看地别开脸。 殷无尘没再多问,只说:“正如聂无欢所说,当年你们血魔宗屠城,城中数万百姓最后活下来的寥寥无几,而聂家随后开启法阵封城,也将这满城怨气封锁在城中,常年风暴不仅挡住了前来寻宝的外人,也在这数十年间将这满城怨气化作尸傀。” 他望向阮秋,声音放轻许多,“鬼城之所以被称作鬼城,也是因为这城中尸傀横行,风暴规律难寻,偶尔会有停止的间隙,而这满城怨气所化的数万尸傀,定会在入夜后现身。届时,即便是这风暴不侵的聂家旧宅,也无法抵挡数量庞大的尸傀。” 诚然,聂无欢确实是第一次来鬼城,被母亲扔下之后,他心中未必没有怨气,而抚养他长大的又是与鬼母话不投机的血影宫宫主鬼翳,二人毫无联系,鬼翳也不会让他来找鬼母。对于鬼城,他不如殷无尘了解,也知道殷无尘没必要给他编故事。 “那些尸傀何时来?” 殷无尘将阮秋护在身后,长剑出鞘,冷光闪过,映在一双清冷眼眸上,也闪过破屋门前。 “来了。” 风暴应声而止,外面的嘈杂声却未停下,风雷褪去,几人才知那些声音竟然是鬼哭声。 门外传来一阵诡异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废墟里爬出来,几条扭曲地黑影映在门前。 “此处已不能再待,换地方躲。切记不可毁坏太多房屋,否则下次难以再找到避风之处。”殷无尘提醒了聂无欢几人一句,回头叮嘱阮秋道:“跟紧我,不要走散。” “嗯。” 阮秋也拔下玉簪,即使不能动用灵力,也将其化作青玉剑,握在手中防身,认真点下头。 短短片刻间,破屋四周已经被那些躲在暗处的僵硬尸傀围住,门前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具高大青黑的尸傀终于循着人气而来,慢慢现身人前,毫无预兆地扑了进来。 殷无尘出剑同时,屋顶上的破洞便跃下来两条黑影,聂无欢手中血光涌现,化出一条血鞭扫过去,而阴无常也一把捞起瞪着眼张着嘴一脸吃惊的鬼奴儿,将人放到背上。 门前的路被殷无尘一剑清出来,他用力牵着阮秋,往门外跑去,刚出破屋不多时,只见身后的破屋血光骤现,轰然倒塌而下,而阴无常跟聂无欢等人也很快跟了出来。 方才在屋中视线受阻,阮秋只知道屋顶和门前都是那些恐怖的尸傀,如今站在聂家旧宅荒废破败的前庭,看见院中与四周屋顶上密密麻麻的尸傀,他也不由头皮发麻。 城中数万百姓皆化作尸傀…… 数万人要杀到何时?当年的血魔宗简直丧心病狂! 尸傀普遍战力不行,他们早就死了,只是被怨气cao控对活人下手,不知疼痛,有的动作极快,大多还是僵硬缓慢的,除了一些活着时就有修为在身的强些,也绝非一位剑圣、化神期的血影宫少主、长老以及老一辈的炼血功大圆满阴无常的对手。 不知风暴何时回来,他们的逃避路线受限于这一片有着聂家建筑的地带,这里六人当中,没有人会比殷无尘更加了解鬼城,他抱着阮秋,单手执剑,一头扎向后院去。 这处聂家旧宅太大了,几进几出,也不清楚是聂家哪个旁支的宅子,大抵离嫡系很近。而越往旧宅深处,鬼城特有的一股阴冷腥气就愈发浓郁,叫阮秋腹中有些难受。 阴霾太重,不见天光,先前只能借风暴的电光视物,如今风暴暂歇,天地一片昏暗,他们只能凭借敏锐的视觉与神识判断尸傀所在,深入后院时几乎被数百尸傀包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