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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天泽唇上染血,双眼疯狂地看着阮秋所在的方向,“我不会输的!阮秋,我要你死!” 昏暗天色中,那只八翅大虫四对翅膀依次展开,每打开一双虫翅,四周的煞气便更浓厚数倍。 纪天泽仿佛已经看到阮秋的死期,等到灵蛊最后一双虫翅展开时,他狭长的双眼里满是狠毒。 可就在九转灵蛊要真正转换完形体出现的时候,一道凛冽的剑光飞越而来,伴随着纪家父子的一声惊呼,一切都化为了虚影散去,漫天云雾散开,日光重新照在大地上。 “不!” 纪狂涛怒目圆瞪,可看到纪天泽倒在地上,脖子上的挂坠化作齑粉散去,他差一点背过气。 纪家众人也都是这样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唯有纪狂涛,紧跟着独自一人飞去扶起他儿子。 纪天泽竟然没事,他跪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水上的粉末,这可是他们纪家的九转灵蛊啊! 转变太过突然,待到真正平静下来后许久,众人才慢慢回神,纷纷看向擂台上一身白衣胜雪的北岸剑圣,即便有人没有看到,但方才那一剑,也只会是这位剑圣能做到的。 一出剑,就杀死九转灵蛊。 此刻正扶着阮秋的宋新亭,也是怔愣地看着拔出阮秋的灵剑绕指柔,朝他们走来的殷无尘。 殷无尘趁机接过阮秋,将他昏迷过去的小徒儿揽在怀中,手上灵光一闪,玉剑变作青玉簪。 纪家父子终于回神,纪天泽张口便吐出一大口血,纪狂涛扶住他,不顾一切地讨伐殷无尘,“殷剑圣,你竟然杀死了我纪家祖传的九转灵蛊!你可知道,那是九转灵蛊!” 殷无尘拿着玉簪比了比,这时也不方便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他昏睡的小徒弟梳头发,便先收起绕指柔,转头看向纪家父子,眸中一片冰冷,“纪家养的小虫子不听话,要伤我家徒儿,那么,我自然要出手除害。” “你!”纪狂涛气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殷无尘!这可是我纪家养了上千年的九转灵蛊啊!” 殷无尘望向他,眼底尽是杀气,“怎么,你的虫子想杀我徒儿,现在,你也想要杀我吗?” 纪狂涛不说话了,不仅是他,全场也无人敢说话。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纪天泽先下杀手的。 阮秋再厉害,也没有真的对纪天泽下杀手,他召出九转灵蛊,却是真心想要阮秋的性命的。 纪天泽总算缓过一口气,他双眼血红,一半是恨的,一半是心疼九转灵蛊的,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他知道讨不着好,那别人也休想好过!他挣开他爹站起来,一脸嘲讽,“殷无尘,我们纪家斗不过你,这个亏,我们认了,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殷无尘淡淡瞥他一眼,纪狂涛便急得跑过来拦在纪天泽面前,“你伤得太重,别说话了……” “我偏要说!” 纪天泽望向众人,讥笑道:“若非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会说出来,殷无尘,你以为你自己就真的清白吗?你爹娘当年得罪鬼母,连累全家被鬼母屠杀,包括我纪家嫁过去的几位姑姑全部被他们连累而死!结果你直接抛下灭门之仇,改名换姓入了玄极宗。父债子偿,你身上还背着那么多条人命,你可有想过要为他们报仇!” 林松风斥道:“休要胡言!” 纪天泽嗤道:“我在胡说?那他为何不反驳!谁不知道他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他只关心自己!你们可能不知道,他不姓殷,他姓聂,正是南泽被灭门的那个聂家!” 殷无尘一个眼神拦下林松风,眼神淡漠,“然后呢?” 纪天泽见他不以为然,虽然早有预料,毕竟当年南泽聂家之事不是没人知道,他还是不忿地咬了咬牙,抖着手指向殷无尘怀中的人。 “你们可知道,他的徒弟身上藏了什么秘密,他……” 众人都有些尴尬,殷剑圣的旧事,他们好奇归好奇,却不敢打听,因为这位战力强悍,又有着灭魔宗的功绩,谁敢说他不仁不义? 纪天泽话到此处,宋新亭和裴桓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要冲上来打断他时,可谁知道纪天泽忽然哑巴了,连纪天泽自己都是一脸不可置信,摸摸咽喉,又张口道:“你!你竟然……” 殷无尘仍旧漠然地看着他,分明什么也没有说,可纪天泽却感受到了他眼里的嘲弄以及杀气,纪天泽心头一震,摸着自己的咽喉,却发现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那个秘密! 是禁言咒! 纪天泽可以提起殷无尘的旧事,却唯独不能提阮秋!他满脸惊恐,而殷无尘也已失去耐心。 “纪家也要我帮忙教儿子?” 纪狂涛猛地反应过来话中的杀意,忙将纪天泽拖回去,“我儿还小,求殷剑圣放过他吧!” 纪天泽最恨的就是他爹讨好殷无尘的样子,可一张嘴说话便是断断续续,或是说不出声。 殷无尘抱着阮秋离开,“今日之事,暂且到此为止,改日,我殷无尘必定会再向纪家讨教。” 话音落下,一股寒意笼罩在纪家人心头,他们面面相觑,看样子,殷无尘不会放过他们。 带着纪狂涛和重伤的纪天泽,纪家人灰溜溜地下山了,而此番的东道主莫庄主也尴尬地中止了这次的擂台比试,众人不欢而散。 殷无尘就近回到名剑山庄的客房,确定阮秋只是耗尽体力昏睡过去,可便是在梦中也不安宁,眼角含泪,身体不住发抖,他便想到纪天泽没有说完的话,面色又冷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