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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的身上刷了一层蜜汁, 一看就嚼劲十足的劲瘦猪rou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在旁边, 还有一只他们熟悉的、沾着血迹的麻袋。 原来之前他袋子里背的, 是一只杀好的野猪。 沈知瑜和胡蓬抹抹嘴角,防止口水流下来。 斯诺夫脸色难看:“直接将完整的猎物架上烤炉, 真是野蛮的吃法。” 马特不以为意,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问言知瑾:“要来试试吗?” 言知瑾这才确定, 他刚刚确实在看自己。 他在桌子底下按住言虺的手, 不动声色地说:“不了, 我不太喜欢吃油腻的东西。不过我的朋友可能会有兴趣。” 马特遗憾地摊摊手, 又探出身子,从同伴那边取了杯酒, 嗅嗅酒香,摇晃着杯中清澈的液体,问:“那喝一杯吗?” 斯诺夫脸色阴沉,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对我的客人做什么?” “交个朋友。你激动什么?” “你是想交朋友?你会交朋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好客。” 马特哈哈大笑, 针锋相对地说:“当然因为某些人不是客啊。” “那是谁死皮赖脸地要把酒馆开在旁边不走, 不会真以为这样就有机会见到休因吧?” 马特脸色阴沉下来,淡淡说:“如果不是因为休因, 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 “我绝不会把休因交给你!” 两个人忽然之间, 从普通的拌嘴, 变成剑拔弩张的对峙。 马特摇动着手中的酒杯,将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 斯诺夫愤愤不平地碎碎念,尖刻地数落马特的大小罪行。 在座的其他人大气不敢出,好像连烤rou的香气,都变得寡淡无味。 “叮”。 言知瑾优雅地放下刀叉,金属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仿佛完全没有受到紧张气氛的影响,平静地说:“我吃好了,先上去休息。” 说完,他没等其他人的答复,就径直带着言虺上楼。 原本紧绷的氛围像是被一根针戳破,两边的人都提不起性质。马特和斯诺夫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最开始的位置。 “呃……要不大家坐下一起吃吧。”沈知瑜搓搓僵硬的脸颊,热情地提出建议。“毕竟都是多年的邻居。这样!我们来个厨艺比拼,两边都拿出最拿手的菜。我可以当评委!” 言知瑾回到房间,洗漱完毕,例行和方眠联络。 言虺在背包里寻找带的食物,问:“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言知瑾的目光专注在电脑屏幕上,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想吃葡萄。” “我去买。”言虺精神一振,神采奕奕地走出房门。 没几分钟,他就推门回来,手里的是饱满鲜嫩的紫色葡萄。 他有条不紊地将葡萄从枝干上剪下,清洗干净,端到言知瑾旁边,剥了皮递到他嘴边。 言知瑾正眉头紧锁地盯着屏幕,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太阳xue。 他按照习惯转头咬住葡萄,酸甜的汁水一下子涌入口腔,激得他双眼发亮,唾液疯狂分泌。 “遇到问题了?”言虺熟练地接住他吐出的葡萄籽,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 “方眠有事请假了。”言知瑾展开眉头,细细品尝葡萄,“我正好要找他。” “很急的事?” “……也不算太急。”言知瑾犹豫道,“但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只是有事要忙,不意味着你不能找他,”言虺笑着说,“他不会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吧?” “算了,不为难他。”言知瑾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旁,问,“你觉得他是认出你了吗?” “谁?”言虺掀掀眼皮,“那个人红头发的?” “他是你的信徒……对吧?” 言虺说:“我不记得他是谁。” “但他的力量确实是你给的。” “理论上是。实际上,那并不是专门给他的。他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 言知瑾回想道:“他专门和我们说话,不是因为认出你。” 言虺高高挑起眉毛,咬牙切齿地强调:“是专门和你说话。” 言知瑾闭口不言。 好像,言虺是生气了。 他当时也觉得很意外,按理来说,他们才第二次见面,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在他面前有过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现。 但马特确实在和他说话,并且很友好。 这使他有了个猜想。可惜因为方眠无法接通电话,他没办法验证。 “或许我应该把这条规定刻进他们脑海里,”言虺阴郁而优雅地说,“不要觊觎自己不该触碰的事……” 他还没说完,嘴里就多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言知瑾紧急抓了颗葡萄,塞进他嘴里,防止他再说出什么可怕的话。 言虺不说话了,细细致致地咀嚼口里的葡萄。 这种葡萄的皮很涩,且厚,一般都是要吐掉的。言知瑾当时动作匆忙,没给它剥皮。 但言虺好像品尝不出葡萄皮的酸涩,连带着皮和果rou,一起用牙齿碾压成细腻的果泥。 “你不吐皮?”言知瑾问。 言虺将榨干了汁水,几乎变成烂泥的果rou吞咽下去,老老实实地说:“我体会不出有没有皮的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