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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的瞳孔逐渐变圆,最后变成黑亮亮的圆瞳。 它把压扁的脖子恢复原状,欢快地把头放到言知瑾手上,下巴稍微昂起,眼巴巴地看着他。 巨蛇的头比言知瑾一只手还大,托在掌心沉甸甸的,头顶巨大的枕鳞清晰可见。 它的嘴微微张开,呼出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气息,紫红色的蛇信子急促地伸缩着,尝试去触碰言知瑾的鼻尖。 言知瑾合上眼,脸微微前倾,算是默许了这个行为。 他任由蛇信子蜻蜓点水般在自己鼻尖掠过,在蛇食髓知味,想进一步触碰的时候,快而准确地抓住蛇头,朝它摇了摇头。 蛇吐信子的频率变得缓慢,蛇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视线也垂下来,看起来有点委屈。 言知瑾嘴角抿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他松开手,拍拍蛇头,将脸颊贴到它的侧脸,轻声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蛇又“嘶嘶嘶”地吐吐信子,好像在回答他的问题。 “看来还不错。”言知瑾听了一会,说。 蛇甩甩头,浑身肌rou骤然绷紧,牢牢缠上他的腰,似乎要把他的腰勒断。 “你是觉得我今天来晚了?”言知瑾眼神沉静。 蛇闷闷地把头搭在他肩上,不出声,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上的木屑。 “我今天下午有课,没办法陪你。上周就和你说过,不是吗?”言知瑾舒缓而不容置疑地说。 他托住蛇的腹部,将蛇抱了起来。 蛇大概是没预想到他的动作,原本懒洋洋地铺在地上的后半部分“嗖”地缠上他的腿。 “轻点,你太重了。”言知瑾轻声呵斥。 蛇尾巴倏地卷紧,又不情不愿般慢吞吞地松开。 言知瑾抱着它在旁边相对平坦的石头上坐下,用标准的安抚动物的方式抚摸它的头顶。 “现在开学了,我有授课任务,不能随时陪在你身边。”言知瑾把每个字都咬得极为清楚,像是想保证黑蛇把每个字都听懂,“每个周一下午,两点到四点半。” 黑蛇紧密地攀附在他身上,蛇身在他的衣服上勒出深深的褶皱,仿佛想将他绞成一堆白骨。 “我需要备课、批改作业、答疑、修改论文。”言知瑾淡淡道。 蛇开始沿着他的脖子爬行,湿凉的蛇信子划过散发着清甜花蜜味的腺体,浅浅刺了一下。 最后,整个蛇身包裹住纤细脆弱的脖颈,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 言知瑾的声音因为这种被缠绕的姿态而稍显沉闷:“但我一下课,就回来找你了。” 蛇的动作在空中停顿一秒。它仍旧爬行,但明显放松了对言知瑾颈部的桎梏。 它围着言知瑾的腰爬了一圈,脑袋又绕回言知瑾面前。 言知瑾和往常一样,脸上并没有带什么表情,只是眼底存有一丝笑意。 他说:“我想见你。” 蛇的眼睛一下子亮如明星,它以rou眼看不清的速度光速围绕言知瑾转了几圈,把他的腰紧紧箍在怀里,而后昂着蛇头,又用信子碰了一下他的侧脸。 言知瑾又让蛇给舔了一口。 他刚要板起脸,就看到那双亮闪闪的眸子,出口的话变得温柔许多:“重。” 蛇大概真的听懂了他的话,环绕的力道松了许多,只是仍旧亲昵地靠着他的身体。 垂在一旁的蛇尾缓速向下试探,顺着他的左腿游走,最终勾住他的脚腕,尾巴尖在细嫩的皮肤上扫来扫去。 腿部肌rou的线条因为蛇的力道而绷紧,裤脚向上卷起,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腿,蛇的尾巴就在这段细腻的皮肤上逡巡。 蛇的鳞片冰冰凉凉的,或许因为它长时间在阴凉处休憩,温控灯并没能对它的体温产生太大的影响。 言知瑾只觉得有什么又凉又滑的东西在自己的小腿上打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你可算是回来了。”充满活力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言知瑾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转过头,矜持颔首。 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并没有因为他的冷脸而熄灭热情,她五官大气明媚,笑容充满感染力:“你不知道我和方眠被它折腾成什么样,要不是想到你马上就回来,我俩都准备锁门跑路了。” 年轻秀气的男研究员五官皱起一起,扶住额头,痛苦地摆摆手。 言知瑾抚摸着蛇头,问:“它做什么了?” “和上次一样,在房间里乱窜,哦对,还会用脑袋顶摄像头,你不知道我看到一张大脸怼在屏幕上是什么感觉,”女研究员何葭云搓搓手臂,“它好像知道那个东西在拍它,想和我们说什么。” “然后?” “然后我们就给它扔了点玩具,”何葭云尴尬地笑了两声,视线乱飘,“你别生气啊,我、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我怕不给它扔点什么死的就是我们了。” 言知瑾的目光在房间内搜寻,最后定格在某个杂乱不堪的角落。 木屑、树叶、树枝杂乱的混在一起,仔细看,能看到叶子上深色的血迹和叶子下方模糊的血rou。 一进这个房间,他就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腐臭味,还夹杂着血腥气息。 他嘴角线条绷紧,眸光暗沉下来,扭头看黑蛇。 黑蛇歪头,眼睛黑亮亮的,一副无辜的样子。 “是其他实验里需要处理的小鼠,”何葭云慌忙解释,“本来过两天要集体处理的……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