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臣笼中雀 第26节
折枝骤然清醒过来,慌忙放开了撕扯谢钰衣襟的双手,颤抖着将身子往后缩去,一直到后背抵上了坚硬的白墙仍团着身子往后瑟缩。 似一只被逼到了绝路的小雀,惊惶不知所措。 谢钰低笑了一声,缓缓直起身来,将擦拭过血迹的帕子信手丢进篓中,斯条慢理地扣着自己领口的玉扣:“既无事,那meimei便请回吧。” “孤男寡女,恐毁了彼此的清誉。” 折枝往后躲避的动作生生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来,只是咬紧了下唇不住摇头,珠泪顺着绯红的双颊连绵而落,坠在冰冷的地面上,消弭无声。 又一道白电划过天际,雷鸣过后,庭院中似有脚步声急急响起,纷至杳来。 折枝一慌,挣扎着站起身来,攀着长窗往外望去。 却见月洞门外灯火通明,数十位下人们挤作一团站在小径上,连声询问守门的侍卫:“敢问大人,可看见我们家表姑娘了?” 折枝柔白的小脸上褪尽了血色,立时便紧紧掩住了长窗,身子无力地倚在窗楣上,阖紧了眸子,心底的绝望一阵阵地往上攀升。 终于,她哽咽着回转过身来,紧紧握住了谢钰的袖口,低声哀求:“哥哥,我不能回去。” 她不能回去,不能让桑焕那卑劣的心思得逞。 谢钰淡看着她:“我说过,不会再管meimei的事。”他伸手,轻抬起折枝的下颌,目光在那芍药花般鲜洁柔软的朱唇上停落了稍顷,眸色晦暗了几分:“谢钰并非刻板之人。只是……meimei要拿什么来让我食言?” 折枝抬起的长睫重重一颤,珠泪连串坠下,落在谢钰深红色的袍服上,转瞬便弥散不见。 良久,她轻轻收回了指尖。 谢钰的动作略停了一停,淡看向她。 却见小姑娘将指尖落在自己的领口上,一枚又一枚地解开了紧阖着的玉扣。 那柔白的指尖顺着衣襟一路往下,最终落在腰际杏白色绣海棠的裙带上,颤抖着往外抽离。 外裳无声坠下,蜿蜒在地上,似一道浅色的月光。 烛影下,小姑娘赤露的双肩柔白如玉。墨发如缎,迤逦在单薄的藕荷色襦裙上,轻裹住玲珑的身姿。 “meimei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钰立在通明的烛火前,语声略有些低哑。 她抬眸看向谢钰,虽双颊绯红似莲瓣,连通身的肌肤也烫得泛出淡淡的薄红,那双杏花眸里却尚有一缕清明在。一枚泪珠从中坠下,挂在小巧的下颌上颤颤欲碎:“折枝清楚。” 她身陷在这偌大的桑府里,便像是未来得及长好羽毛的小雀落在了鹰隼环伺的悬崖边上。 进退皆是深渊。 不将她逼到绝路上,柳氏与桑焕绝不会罢休。这样的尔虞我诈,阴私算计今后不知还有多少。 她又能逃得过几次? 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只有谢钰能够帮她,也只有谢钰愿意帮她。 与其让柳氏与桑焕用这般卑劣的法子来逼迫她,倒不如她最后来为自己做一次主,将这清白身子,彻底断送了。 “折枝没有什么能够报答哥哥的。”她的指尖轻移过襦裙的系带,缓缓将这单薄一层滚雪细纱褪去,露出心口处那绣着银红色缠枝莲花的心衣。 “唯有这清白之身。”她说着弯了弯杏眼,轻轻笑起来,垂落在下颌上的泪珠轻晃了一晃,坠在谢钰的掌心中,无声碎裂。 谢钰抬起她下颌的长指微微一顿,身侧多宝阁那巨大的阴影斑驳落在他的周身,令人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良久的沉默。 折枝抬起那双含烟笼雾的杏花眸,静静地仰头望着谢钰。语声低微,透着几分哀求。 “折枝不要名分,也不需哥哥为此付出些什么。只求哥哥答应一件事——” “在他日折枝还清您的恩情后,能放折枝离去。” 一滴珠泪坠下。 折枝抬手,解开了最后一件蔽体的心衣。 -完- 第25章 【修】 ◎“家中养的娇雀儿啄人,令陛下见笑了。”◎ 夜阑春深, 烛影摇红。 小姑娘半坐在那一地褪下的衣衫上,双臂像是畏冷似地轻轻环在自己的心口,愈发显出那腰线玲珑不堪一握。 那玉瓷般匀白的肌肤也因热烫而浮起淡淡一层莲红, 似一支含苞泣露的芍药,半开在晦暗的夜色中,任人攀折。 谢钰伸手握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将人从散落一地的春衫间抱起。 肌肤相触, 小姑娘的身子骤然一颤,抬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那发烫的小脸贴贴在他的颈间,急促的呼吸凌乱洒落在在他耳畔,带起些微的烫意。 谢钰握在她腰间的长指骤然收紧,眸色晦暗了几分,带着人往锦榻前行去。 方绕过隔开内外居室的那座画屏, 槅扇便被人叩响。 门外传来泠崖的嗓音:“大人, 前院里有人来问表姑娘的行踪, 应当如何答复?” 折枝听见泠崖的问话, 隐约清醒了几分,伏在他的颈间哀求似地低声唤:“哥哥——” 谢钰抿唇, 哑声答道:“她喝醉了酒,在偏房中睡下了。” 见谢钰重新抬步往内室里行去, 折枝却似又想起了什么, 有些焦急地伸手去抓他的衣带:“我的丫鬟——” 谢钰皱眉,不得不又重新对泠崖吩咐道:“让她的丫鬟进来, 给一间偏房过夜。” 泠崖应了一声, 无声离开。 耽搁了这一会, 再将人放在锦被上的时候, 小姑娘的杏花眸已有些迷离了。 折枝只觉得自己仿佛躺在蒸笼上,从里到外都是guntang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锦被是烫的,玉枕是烫的,连悬挂在金钩上床幔都像是被烈火烘烤过,腾腾冒着的热气。 而身边唯一能碰到的冰凉的东西,便是谢钰。 他握在她腰间的手,抵在她肩窝上的下颌都是冰凉的,舒服得令人想要喟叹。 折枝有些迷蒙地望着他,近乎是本能地去解他领口的玉扣。 她的指尖颤抖着,在这般混沌之下慌乱得没有章法。 谢钰低笑了一声,纵容地俯身离近了些,任由她将自己深红色的绉纱袍扯得凌乱。 见小姑娘始终不得要领,这才反握住了她的柔荑,引导着她,诱哄着她,让她一寸寸地解开了玉扣,褪去了外袍,赤露出那冷玉似的胸膛。 像是沙漠的冰泉,解她烫热,也令她迷醉沉沦。 春衫坠地。 谢钰俯身,自那双微启的红唇上一路吻落下去。 折枝也伸手环住他的颈,汲取着这难得的凉意。 铜鹤宫灯上,嫣红的蜡泪顺着红烛蜿蜒而下。 谢钰隐忍蹙眉,折枝更是发出了满额的细汗,便连流泻在玉枕上的乌发都泛出水意。 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僵持了稍顷,折枝终于忍不住,红唇颤抖,齿尖于谢钰颈上烙下消弭不去的印记。 谢钰没有推开她,像是已经习惯了隐忍疼痛。 顷刻,许是药力上涌,小姑娘终是缓缓松开了他,只埋首在他颈间低低啜泣。 不知道是谁拂落了悬挂着的金钩,牙白的幔帐随之垂落,半掩住榻上旖色。 窗外风雨如晦,雨丝打在竹篾纸上哗哗作响。 白玉傅山炉里的迦南香渐渐燃尽,无人再添。 良久,风停雨止。叫水洗沐后的小姑娘更是疲惫得睁不开眼来。身子猫儿似的团成一团,窝在他的怀中倦倦睡去。 * 夜尽天明,日上中天。 锦被下的小姑娘长睫微微一颤,朦胧着睁开眼来。 “半夏,什么时辰了?” 折枝捂着自己隐隐有些发痛的眉心,低低问了一句,摸索着想起身,可身子刚往旁侧一挪,便疼得她往回倒抽了一口冷气。 “meimei醒了?”正茫然间,谢钰低醇的语声落在近处,带着淡淡的笑音。 折枝一愣,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慌忙抬眼,往声来之处望去。 却见不远处的长案前,谢钰正停下手中工笔,淡笑着抬目看她。 墨发以玉冠束起,一身深蓝色的官服上绣着仙鹤补子,领口处的玉扣阖得严整,愈显得通身气度贵雅沉凛,不可攀折。 似乎并无什么不对。 折枝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忍着身上的酸软将身子挪到了床边,从锦被里探出一双雪白的莲足,去够脚踏上放着的绣鞋。 足尖方碰到苏绣的鞋面,那张锦被随之从她身上滑落。 折枝只觉得自己身上随之传来些凉意,有些困惑地垂眼往下看去。 一眼便看见了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以及身上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斑驳痕迹。 她慌忙拉起锦被,挡住自己赤露的肌肤。 昨夜的荒唐迷醉随之倒涌回脑海中。 心底对前路的迷茫与以这样的方式失去清白之身的哀伤紊乱交织着,令她不住地往榻上缩去,直至那对纤细的蝴蝶骨抵上冰冷坚硬的雕花床柱。 折枝垂落的长睫剧烈颤抖,渐渐蒙上一层细碎的珠光。 “meimei后悔了?” 谢钰行至榻前,冰冷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颌,轻哂出声。 折枝将自己埋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张柔白的小脸。 心中天人交战似地挣扎了半晌,终于低头翕了翕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启唇:“折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