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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怎么瞧怎么喜欢。 周任被她从镜子里盯着看了这么久,也不见半点的不自在,还冲她眨了眨眼睛,咧嘴出上边儿八颗白牙,我给你吹头发? 明明是挺硬朗有型的五官,怎么就长了双招桃花的眼。 好。韩译萱把吹风机递给他。 两人靠得比先前更近了,她便闻见他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 抽烟了?她问。 嗯。周任低低应了一声。 不是说好戒了的吗。她佯怒,轻轻锤了他一拳。 有点心烦。他轻柔地拨弄她的头发,用热风吹她的发根,下不为例。 韩译萱沉默了会儿,我今天在世贸看见你跟吕先芝了,还有他儿子。 周任的手顿了顿,哦,我看冠冠衣服没有合身的,带他去买几套。 冠冠,吕冠,吕先芝的儿子。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周任的私生子呢。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他亲爹怕都没你这么殷勤。 凌征岸还不知道他有这个儿子。周任避重就轻。 她又问,吕先芝安顿好了吧? 前两天找到了地段合适的房子,过几天帮她搬过去。他说得无比自然。 韩译萱哦了一声,那你自己安排好时间,我们后天说好去看婚纱的。 周任空出一只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哪里敢忘啊。 过了会儿,他说,吹好了,请打分。 她伸手一摸头发,发根吹干了,发尾是七分干,便夸奖道:不错,给你99分。 谁知周任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萱萱,先芝她这些年真的过得太苦了,我帮她,你甭往心上去。 韩译萱转过身,好笑地看着他,你当你老婆这么没肚量吗?我当然知道她不容易,一个女人身无分文背井离乡的,还得把孩子拉扯大,你跟她青梅竹马的情分,帮衬些也是应该。 话说着说着就有点变味了,其实不是她本意。 也不知道周任听出来没有,她选择闭嘴。 周任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Chapter 02 吕先芝的事情,韩译萱一直都知道。 前任副市长被自个儿女婿拉下马然后在狱中畏罪自杀这件事情,哪怕是在八卦秘辛日新月异的阳城,哪怕已经过了四五年,依旧是经久不衰的饭后谈资。 如今过得风生水起的凌征岸,就是那个大义灭亲的副市长女婿,而那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副市长女儿,则是吕先芝。 副市长还是个法官的时候,收了脏钱判了冤案,苦主正是凌征岸他爹,他爹是个狠人,吞了半瓶百草枯,以死自证清白,然而法官依旧仕途顺畅一路高升。 后面的事情,无非就是长大后的凌征岸刻意接近吕先芝,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收集证据,最终成功替父报仇,也为国家扫黑除恶。 虐文里面都写烂了。 副市长畏罪自杀,一命偿一命,但凌征岸跟吕先芝也回不去了,两人离了婚,吕先芝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跑到英国投奔远房亲戚去了,后来估计是在那边待不下去,两个月前带着儿子回了阳城。 这个也写烂了。 至于她的未婚夫周任在这个俗烂狗血爱情故事里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韩译萱想了想,应该是痴心守护女主角的男配? 说真的,别瞧周任以前表面上玩世不恭,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其实是个痴情种子。他知道吕先芝自始至终对他都没有那个意思,只把他当哥们儿,也就一直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唯恐两人连朋友也做不成。 大学时候,韩译萱追在周任后边儿跑了两年,看着这厮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还纳闷自己条件也挺好,怎么始终都轮不上她。 周任松口同意跟她交往,是在吕先芝宣布跟凌征岸在一起的第二天,她想自己这也算是趁火打劫趁虚而入了吧,周任醒过神来估计要跟她分手,果然不到三个月,周任就要跟她say goodbye。 她说拜拜就拜拜,不过既然是和平分手,还能当朋友吧,周任见她态度洒脱也就默认了。 于是她又在周任后边追了两年,期间接吻十数次,滚床单五次。 她对自己说,friend with bes也算friend的一种啦。 后来,吕先芝大学一毕业就跟凌征岸结了婚,周任参加完婚礼去了美国,在斯坦福大学一边深造一边创业,说是创业,其实就是拿家里的钱使劲儿造,得亏他不是个草包富二代,还真给他造出了不少成果来。 韩译萱成绩没他好,家里也没他富裕,只申请到了南加州大学。她只好每个周末开六个小时的车,从洛杉矶跑到帕洛阿托去找他。 她车技一般,所以每次出发前都在手机里面隆重地录下遗言,存款留给爸妈,首饰和化妆品留给meimei,骨灰撒进杨梅湾云云。 韩译萱经常一边开车一边捶着方向盘骂自己犯贱,然后又庆幸自己从来不跟亲人和朋友聊感情生活,所以没有人知道她这么犯贱。 捶方向盘的后果就是出车祸,虽然只是轻微擦伤,但那时候毕竟年纪小,又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怎么可能不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