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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然,回去叫何婶见着,又该小题大做。 元双得令匆匆买帷帽去,元桃留下来侍候。 “小姐,今日还酿酒吗?” 自打住进新宅,小姐每日均会酿酒,为酒铺开张做准备。前些时日谭老爷好不容易帮着寻到一处不错的铺子,如今正在休整。铺子伙计已招,且规矩也已调 | 教好,只等吉日一到便开张。 十歌想了一想,强自打起精神:“酿。” 横竖无事,倒不如找点事做,省得一颗心总牵挂着哥哥。 待哥哥凯旋归来,定要开始着手找嫂嫂才行。父亲尚不知下落,总不能一直纠结于此,哥哥的终身大事不能耽误。 铺子开张吉日是十日后,为了这一日他们做足了准备。 开张这一日谭老爷极其友人并未出现,是因景初事先知会:酒铺开张这一日不卖酒,所有酒品一律大放送,每人可得各酒品二两酒,见者有份。 得知此事的谭老爷气的跳脚,直道便宜了那些人! 他们根本无需这般,酒坛子一打开,自有人会来买。纵观整个皇城,没有哪一家的酒能比过他们家的。 十歌却不这么想,谁不想生意做得大一些呢?她就是想把声势造得响亮些,兴许她的酒能把父亲引出来呢? 经赠酒这一出,酒铺开张第二日生意红火得不像话,因着酒有限,大伙儿便用抢的。未到午时,便被抢购一空。伙计们仅上工半日便无事可做,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一旦闲下来,再回想先前险些控制不住的场面,伙计们只觉后怕。 “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如此境况,着实吓人!” “可不是嘛!” “东家的酒是好酒,大伙儿都识货,又是实诚价,寻常百姓也买得起,莫怪如此。” “放心吧,再新鲜几日就过了。” 本以为如此境况维持不了几日,却不知,一月下来均是如此,甚至有越来越红火的迹象。铺子每日上午乱作一团,午后便歇业,任谁来敲也不开门。 十歌心想着如此也不是办法,时常有人买不到酒,反生怨气。她便做了一个决定:每人限定购酒。 为避免糟同行红眼,十歌嘱咐伙计们卖酒的同时也为其他酒家说说好,且需同购酒主顾说句:饮酒伤身,请勿多饮。 这家铺子成了第一家把主顾往外赶的,偏生主顾们很吃这一套,回去逢人便将酒铺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铺子好不容易才恢复可控状态,大家均自觉排队采买。 只不过如此还是许多人买不着酒,许多大户人家会差好些奴仆来排队。思来想去,十歌便增加卤料生意。 酒卖完了才将卤料取出售卖,酒与卤料不可兼得。十歌手艺好,做出的卤料别提多抢手。到最后,依然需采用限购之计。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酒铺子的名声便被打的响亮。一提到酒,谁不先想到西街的‘云梦居’? 不知何时起,谁能够买到云梦居的酒,那便是頂有脸面的事。 这不,今日十歌刚到茶楼坐定不久,隔壁便说起云梦居。 “云梦居的酒,滋味真是美极。今日巧儿卯时便去排队,好不容易才买到。这不,我马上便将诸位姐妹请来一聚。赶巧昨儿进宫,蕙妃娘娘赏了些柳御厨的糕点,我便一并带来与诸位分享。” 莺声细语婉婉动听,纵是放低音调,仍藏不住得意。 诸如此类的话,十歌听多了。今日却是不同,那人的话一出,十歌饮茶的动作便顿住,缓缓眯起眼睛。 柳御厨? 呵。 近些时日,每到申时十歌便会去旧时酒楼小坐。此处虽改为茶楼,里面的陈设倒是没变,十歌甚至怀疑,东家会不会还是父亲? 所以她坚持每日报到,风雨无阻。哪怕雅阁仅一个时辰便要花去十两银子也无妨,若能与父亲一见,这点银钱算什么? 只听隔壁又传来声响,是几位女子的恭维声:“还是姝柔大方,迄今为止,咱们仅听说云梦居,却从未品尝过。今日便借姝柔的光,长长见识。” “不过侥幸买到罢了,你们快尝尝,这酒听说能养颜。” 一番曲意逢迎后,便是另一位女子的声音,声带不屑:“酒确实是好酒,糕点嘛……差强人意。” “是,浔蓉是见过大世面的,柳御厨的手艺怕是尝腻了。” “这你倒说错了,柳御厨的手艺我向来看不上,自不会去品尝。” “浔蓉你说话当心些。柳御厨的手艺可是深受宫中娘娘们的喜爱,你这么说,岂不是在说娘娘们未见过世面。若叫娘娘们知晓……” 一个恰到好处的停顿,只听那名唤浔蓉的女子轻笑着接口,道:“你倒是会编排,说说看,我何时说过这话?你们,可否听到?” 片刻静寂后,又听她冷笑一声,拔高音调,道:“你若想去说道也无妨,我看不上柳御厨的手艺,就是皇后娘娘也深知此事。” 听到这儿,十歌微扬唇。唤来元桃,与其低语几句,便见元桃走出雅阁。再回来时,身边多了景初,景初手上抱着一个不小的酒坛子,元桃手上则多了一个篮子。 十歌对他们点点头,二人便转身去到隔壁,敲了敲门框,不请自进,道:“诸位小主安,不知哪位是浔蓉姑娘?” “我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