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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痕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得开了窗去看那仍站在枝头的鸟儿。玉痕望了枝头一会,见它们全飞走了,不免更加不解。 苍葭却望着外头渐黑的天,淡淡道:“你看,倦鸟总是要归巢的。这宫里,谁是陛下的巢,谁就赢了。” 她今儿画了一天的山水,觉得有些累了。也不管陛下是不是还会过来,正准备回宫去休息,人还没出偏殿,就撞上了来找她的解珩。 她整个人都撞在解珩身上,只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孩子的奶香,心知他在储秀宫里呆的时间的不算短。她心里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显露出委屈、妒忌等女儿家的痴态。 而是笑着揉揉额角,飞了解珩一个媚眼,嗔他:“陛下也不知道拦着臣妾点。” 因为明贞的缘故,解珩对她本来还是有气的。 可她就这样用一颦一笑就让解珩心中郁气全消,他忽的将她往外推了推,这方便了他挑起她的脸看她。她是这样的美,和解珩心里的那个人是两样的美。 眼前的人明明有一张温婉的脸,可解珩丝毫感觉不到她的谦卑与温柔。想法,他感受到的是她既生机勃勃又无欲无求的目光。 这是解珩喜欢的目光,牵他心,动他情肠。 他忽然有个很危险的想法。她要是能更像阿蓝一些就好了,他想。 苍葭看解珩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她的思维游离在这些情情爱爱之外,她想的是,难不成自己真要熬死解珩才能召穆清回魂??也行吧。 行吧。 解珩看了她好一会才放开她,与她相携去榻上坐下了。 看着桌上还有余墨的笔纸,捡起一张她画废的稿子,温声问她:“阿兰在画山水画?” “嗯,下午无事,随便画画。” 解珩却只觉得自己被画中风景所吸引,问她:“这是哪?阿兰去过吗?” 总不能说这是我当年修炼之时,南山之内的一处洞天福地吧。 苍葭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净说笑,臣妾出阁前最远去过京郊的灵隐寺。这是之前在家看山水画,看久了也就自己会画了。” “画的真好。”解珩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苍葭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今日穿了一袭蓝裳,其实也是美的,而且尚衣监的人为了讨好她,在这衣服上用银线绣了十八朵兰花,每一朵都用各式各样的宝石镶嵌做花蕊,不断极尽反复,更是栩栩如生。 苍葭最喜红、紫二色,但由于这件衣服做的实在是美,她就暂把自己喜欢的抛诸脑后,好好赏了尚衣监一通。 谁料尚衣监的管事便以为她独爱蓝色,这一季的衣服多以天蓝、宝蓝为主,苍葭不好打击别人做事的积极性,加上穆清这张脸穿蓝色又好看,苍葭一时图新鲜,便也穿了,没叫他们再做新的。 她还因此得了个好脾气的名声呢。想也是,比起明贞,她还是相对比较好说话讲道理的。 可解珩却因此不满意了,他今儿忽然又有了别的念头,那喂也喂不饱的巨大思念让他生出更多的贪念。他伸手替她捋了捋她额角的碎发,说:“以后别穿蓝色了,朕喜欢看阿兰穿红。” 苍葭听了,回头打量他,深深地笑了笑。 “真巧,臣妾也喜欢穿红。” 第139章 . 烟花和红裳 谢珩玩替身文学,她打宫斗…… 解珩没想到她这样配合, 一时也入了迷,纸又散了满地, 他令宫人送了上好的螺子黛和胭脂水粉去乾元殿。时辰还早,春色随风入夜,她与陛下同乘一辇,仿佛可以红墙比肩。 这个时候,宫妃们大多窝在房中绣花说话,也有早早歇下了的。 苍葭却躺在他怀中, 抬头看那还未黑透的夜,眼神有一瞬的辽远。 “陛下,臣妾遂了陛下的意, 陛下可以也满足臣妾一个心愿吗?”她的眉眼生动,在这夜里,像星子一般熠熠生辉。 解珩看着她, 又像是透过她看别人。 一个死在他怀里的女人,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女人。 “你说。” “臣妾想要看烟花,不要明天、后天或者什么别的时辰。就要在此时此刻。” 她难得任性一回,却叫解珩更欢喜了。他的手摩挲着她的指节, 令她的肌肤也在这夜里升温。 “好, 朕这就差人去办。” “陛下待臣妾可真好。” 内务司做事利索, 不出片刻就准备好了烟火。解珩带她去了离乾元殿不远的一处亭子, 宫中已有不少妃嫔听说了陛下要为兰贵妃放烟火的消息。一时间羡慕的有, 嫉妒的也有。 这年头烟花还是稀罕物, 鲜有几个人不喜欢的。 但这烟花背后所象征的, 是兰贵妃穆清风头无二的盛宠。 烟火还未开,亭子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有宫人掌灯,解珩和苍葭所处的地方亮如白昼。她被解珩搂在怀里, 被他的胡茬挠的脸痒痒的,却还是往外望了望,笑同解珩道:“不如叫jiejiemeimei也都过来坐着吧,大晚上地站在那,瞧着也怪可怜的。” 解珩却看她们也不看,就仿佛她们不是他的女人一般。 “阿兰吃醋了。”他甚至还与苍葭调笑了句。 “本来想吃醋来着,但又被陛下安了心,吃不起来。”一边说着,一面又换了个姿势躺在他怀里,跟没骨头似的。又那眼尖的妃嫔瞧见了,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句狐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