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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今日能在这,多多少少拜孟紫叶所赐,虽说孟紫叶也只是常念的一个耙子,但苍葭也的确不喜欢这个装疯卖傻的女人。 苍葭闻言只是淡淡的嗯了声,选了个离她稍远的位置坐下,昨晚没来就没吃多少,又经历了个堪称跌宕起伏的早上,她此时是真饿了,等佣人上了餐就一心一意吃起来。 或许是因为她吃相实在不优雅,身上又有一种奇怪的从容,孟紫叶看她越发不爽,突然就夺了她的餐具,喝道:“你吃什么吃!” 刚好这时候苍葭也吃饱了,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也懒得理孟紫叶,站起来准备去魏知年的书房呆着。这魏宅虽大,却不是自己的住处,且她也不知道魏知年究竟想做什么,自然心情不会太好。 孟紫叶或者是没料到眼前这女人竟不理她。她被魏知年关的久了,又借着魏知年的手见了许多血,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扭曲,她盯着苍葭,便笑:“你不会以为你还能出去吧。” “我又不是你。” 却不想苍葭真的看也不看她,甩下这句话就要走。孟紫叶却显然不准备放过她,她又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拽住她的手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吗?” 她就眼见着苍葭回了头,眼见她脸上的愠怒渐消,而是换成一个茫然的表情。孟紫叶因此笑容更盛:“你随我来,我就告诉你。” 这样轻的声音,含着无尽的妩媚,苍葭想,任哪个男子见了如孟紫叶这样的美人都要心动吧。可是美人怎么会怕见美人呢? 她看着孟紫叶,忽也笑出来,亦轻声与她道:“孟紫叶,我知道,我要真听了你的故事,明日我就不是个活人而是个尸体了。” 说罢,就在孟紫叶怔忪的空档,苍葭果决地将手从孟紫叶手中抽了出来。 约莫下午四点,苍葭正在魏知年的书房歇晌,恍惚间听见门被打开的声响。她于青天白日里睡的浅,闻声将盖在脸上的报纸掀到地下,慢吞吞坐起来,一面揉眼睛一面唤魏先生。 魏知年今日又换了身黑色西装,宝蓝色暗纹衬衫越发衬得他像个闲散斯文的富家公子。因他是逆着光的,金边眼镜反光,令她完全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 魏知年绝没想到她竟安安稳稳的在书房睡觉,脸上的笑此时竟真挚了些,嘴上却不饶人。 “顾小姐倒是悠哉。” 苍葭半倚沙发,闻言又清醒了些。 “不然我该怎样,像孟紫叶那样被吓到装疯卖傻么?” 提起孟紫叶,魏知年的脸上果然露出一丝不虞。苍葭将这点不虞藏在心里,见他往里走,下意识离开沙发,准备站起来。 他却在下一刻按住她的肩。 “坐下。”他语气淡淡,却叫人不寒而栗。 苍葭吞了口唾沫,稳住了呼吸,便又坐下了。 “晚上有个酒会,你陪我去。” “去了就可以回家吗?” 她低头玩着衣服的摆,撞似无意问。 “为什么非要回家呢?” 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也没什么情绪,却直令苍葭觉得骇人。不回家怎样,在这被困成个疯子?这可不是顾渺渺要的人生,若这不是顾渺渺要的人生,那她就不能得到顾渺渺的一缕精魂,种种恶性循环的后果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苍葭心头,在此刻挑战着她那脆弱的神经。 但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抽丝剥茧的分析下来,却想,魏知年起码如今是不想杀她的,那么,无论如何,她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的眸子里带了点冷,抬头的时候流泻出来,魏知年顺手挑起她的脸,他们似乎都慢慢习惯了彼此间简单的肢体接触。 “想不通是不是,顾小姐,那就想想你昨晚说了什么。” 他不知何时摘了眼镜,眸子深深,苍葭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一般。“被发现了啊。” “是啊,被发现了。”他饶有兴味的回答她。“你昨天说的那些话真的让我感动,尤其是那句’这世上没人在乎我,我得在乎我自己’,简直说到了我心里去,那一刻我真想引顾小姐为知己。但顾小姐,你昨天的话太多了,而且凭顾小姐的心性,怎么会和人交浅言深呢。所以说,即使那的确是你的心声,那你也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些话给我听,想让我因此心动或者、心软。” 一字不差,魏知年所说,便是苍葭昨天说那些话的核心目的。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却想,解决烫手山芋的办法是什么?丢掉它,或者收服它。 苍葭曾想丢掉它,但显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过好在这人本来本来,就同顾渺渺有缘。 他们原就隔的很近,她想通这一点,便极迅速地拽住他的领带,在他因此把头往她这偏的当口,她柔软的唇覆了上去。 而很奇怪的,魏知年竟没有躲开。人在遭遇任何攻击的时候都会有下意识地动作,而魏知年不知为什么竟放弃了反抗,当然了,他也没有反客为主。 他只是任由她吻他,就如同每一次他想要犯禁时她都任他为所欲为一样。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后,她退开了。 魏知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苍葭自然未曾看漏,但聪明的猎手不会在此时多做纠缠。她说:“你就当我为了讨你高兴好了,魏先生,而且我觉得其实你也挺高兴的。既然想引为知己,就引呗。放轻松吧,您瞧我,手无缚鸡之力,不图你钱财也要不了你性命,反而一心只想保命,然后报复那对狗男女,再自己走上人生巅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