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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臣女无事。”蔡琪媛被吓了个激灵,立刻起身,不甚打翻了茶,一张小脸惨白可怜。 刘太后与薛公公对视了一眼,不禁咯噔了一下,该不是…… “你们都下去。”薛公公吩咐着宫人们,至于保密什么的,大家心里头都清楚,不该说的一句也不会提。 刘太后压下了愤怒,耐着情绪又问了一句。 蔡琪媛可比刘太后会做戏,微微抬眸,娇弱无力,说话轻声细语,“臣女在民间时,曾听过几句话,‘断袖而寝,分桃而食。’……臣女学识浅薄,定是说错看错,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怪罪!” 语落,款款跪地,真是数不尽的娇柔,惹人心疼。 刘太后哪里能接受自己的儿子被人说是龙阳之癖,气得又扔了一个杯子,身边的薛公公立刻上前,直接跪在了guntang的茶水碎片上,“太后息怒,陛下龙章凤姿,定是外头那些小人恶意编排,望娘娘明鉴。” 蔡琪媛怯懦的随之附和,磕头时,嘴角却露出了笑意,你不是喜欢男子吗,那就好好喜欢喜欢,她倒要瞧瞧,太后能不能容得下你。 怀揣着自己的孩子一定不会有错的观念,刘太后几乎抓破了身上的雀金羽缎,目光沉沉的盯着跪在地下的蔡琪媛,“哀家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如今这样的身份,断然不能入宫。你若愿意,哀家认你做义女,替你寻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从宫里嫁出去如何?” 蔡琪媛欢喜的抬头,双目含泪,眨了一下,泪珠即刻滚落,“臣女,臣女谢过太后娘娘恩典,此生愿为娘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又是一下扣头,毫不留力的磕在青砖上,掩藏自己无声的笑。 刘太后高坐台上,觉得底下的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心情不免舒畅了几分,“传哀家懿旨,户部员外郎栾子钰,品性高洁,忠君爱国,着赐婚内阁蔡首辅嫡孙女蔡琪媛。” 听到旨意的两人动作整齐,像是排练过好几次一样,扣头谢恩,都只有一声。 第74章 刘太后想等生米煮成熟饭再告诉兴顺,然而段掌印奉命安插在她那的内侍,知道了结果,立刻放下手里的活,着急忙慌的往段掌印处奔。 兴顺听了段掌印的回话,眉头紧皱的看向栾子钰,只见他同样锁着眉,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伤,还是因为这场无妄之灾的赐婚。 “拦住太后宫里的人,这话不许外传。”兴顺拉起衣衫,屏退宫人后郑重的凑到栾子钰的榻前坐下,“子钰想同我说的,我都明白了。这件事既是我惹出来的,就由我去解决了它。” 栾子钰刚涂了药膏,又喝了碗药,这会子正使不上力气,精神也匮乏,半眯着眼劝说,“你心平气和些,总归是把人引出马脚来了,这下子你也不用担心如何同太后娘娘交代。” 兴顺点了点头,“我让人给你套辆马车,明天,不,你在家多休息几日,就说是和我比武着凉了。” 栾子钰笑着打趣,“你不留我在宫里吗?” “经过这一遭,我要是还留你夜宿内宫,不是害你吗?”兴顺愧疚的耷拉着脑袋,活像被人抛弃的金毛。 看他这样,栾子钰知道自己的教育又一次成功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膝盖,“那你替我告知宁郎一番,让他接我回去。” 兴顺被宁仇的名字膈应的绿了脸,却还是点了头,低声道:“重.色.轻友。” 因他说的小声,栾子钰又没什么精神,根本没听见这句嘟囔,趴在塞了鸭绒的枕头上,软乎的说道:“前些日子我刚答应了宁郎,不再拿身体开玩笑,今日又搞成这样,你记得让去的人好生说说,别叫他担心我。” 酸的兴顺扭头嘟嘴,“没见你那么体贴过,尽想着他了。” 嘴硬心软的兴顺让人传了赵弓过来一通安排马车事宜,又着胡.总管去北镇抚司通知宁仇,看着栾子钰上了马车,才起身去了慈宁宫。 刚一进去,也不瞧刘太后心情如何,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了,面上不露半点情绪。 刘太后有猜想过兴顺会是个什么态度,可就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真的会为了个男人,毫无规矩的直闯慈宁宫,还跟她摆脸.色,心中不痛快的开口道:“皇帝这是怎么了?不像是来请安,倒像是来寻哀家的不是。” 兴顺也不和她说别的,冷着脸问道:“母后是从谁人嘴里知道的这事?” “放肆!”刘太后素手拍案,震得茶桌抖了三抖,“皇帝进来也不请安,开口便是质问,规矩体统都学到哪里去了?” 兴顺真不愿意和自己母后起争执,父亲对母后的态度他是知道的,但他不觉得父亲有什么问题,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在外人面前也给足了母后面子,宫里头更没有刺头的宠妃。 讲道理,除了情爱,父亲该给的都给了,当然他也能理解母后这些年低元后一头的苦楚,所以在继位后,除了选秀的事情,后宫之事都是顺着母后的意思。 就算宫里头有荣王的暗线,还胆大包天的安插在了母后身边,唆使母后做了些无伤大雅的事,他也不计较,更多的是担心把人揪出来后,母后伤心,因此一直让段掌印掌握大局即可。 可是这次真的不能轻纵了,外戚不得掌权,这是多少个朝代的教训,他可以重用刘氏一脉中有才学的年轻后生,但不代表太后可以杖责朝廷大臣,尤其这个人还是子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