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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瑟见这招似乎不好使了,依旧是绷着脸,自顾自的喝了口水。 “得了,睡眠补给到底不能替代真实睡眠,多少休息一会儿,我也不打扰你。”严雪迟想了想还是叮嘱一句,“别仗着年轻,制服外面就套个薄外套还不系扣子,好看是真好看,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明天记得换个厚实点儿的外套,再冻病了真的给你叫救护车了。” 兰瑟听完之后嘴角不禁抽了抽嘴角。 不是迟钝。 明白着就是装聋作哑。 起身去给严雪迟开门的时候,兰瑟最终还是把思量了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能打扰一个问题吗?” “你说。” “严先生现在还是单身吗?” “暂时还是单身,怎么了?” “有考虑过感情方面……” “暂时不考虑。” 兰瑟忽然就不想给他开门了。 严雪迟见他停下脚步,无奈的笑了一声,又开口解释道,“再过两年,过了三十去投联邦的婚姻分配,希望对方是个好相处的,相敬如宾一辈子也不长,也算节省自己挑选的时间。毕竟这工作说来风光,说不定哪天断胳膊断腿甚至死无全尸,要是感情基础太深,万一出个三长两短,对活着的人很不公平。” 兰瑟没接话。 最终还是默默地走到门前,给他开了门,放他出去。 关于这个问题,兰瑟想过对方会回应的千百种答案。 但是严雪迟这一通话让他半天也捉摸不透。 宁可找个陌生人相敬如宾一生,也不想从身边下手吗? 说什么命短不想拖累对方……兰瑟觉得至少得到过,尝过甜头也算佳话。最意难平的还是无果,就像念书的时候,看着他身边的人来去匆匆,有朋友关系也有超过朋友关系的,但来去再多,就是轮不上他。 见着严雪迟走了以后,兰瑟才将已经系成死结的领带剪断,没扔,只是放在柜子里收收好。 又将从严雪迟身上拆下来的领带给自己打上。 虽然是洗干净的,但上面甜腻腻的牛奶味还是保留了大半。 走出军部大楼的时候天色还没亮,兰瑟拿出手环,看了一眼任务指示。 这些孩子有的是在教会特区的福利院长大,有的是教会周围的普通家庭。 都是快成年的花季,未完成性别分化。 兰瑟又看了一眼任务指示上的信息,面无表情的在cao作板上输入了地址。 然而刚踏上从安京星通往别的星域的轨道时,手环猝不及防的响了。 兰瑟接通,没急着说话。 “回医院,不用去教会特区了。”通讯对面的声音十分低沉,虽然语气不急不缓,但其中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一时间不敢违背。 兰瑟还是没有接话。 “让你回来,听见了吗?” “……嗯。”兰瑟闷哼了一声,算是表达自己还没聋。 “兰瑟,听见我说话了吗?” “听见了皇叔。”兰瑟最后还是回答了一句,开始在cao作板上调转行程,重新往安京星的方向驶去。 联邦附属医院离安京星的中心有很长一段距离,建筑采用的是最新型的悬浮式长廊,一个是不与地面接触可以很大程度上确保无菌,再一个就是为了限制人口密集度。 缺点就是占地面积过大,而且除了轮椅不允许任何私人代步工具行走,所以联邦附属医院别名,跑断腿。 兰瑟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停好车之后就直奔西区的特殊病房。 光是这段路兰瑟愣是跑了半个小时,搁平时跑这段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前体能训练比这强的多。 但是在病中,又是一夜未眠靠着半瓶睡眠补给续命,这段路就有点勉强了。 特殊病房区的气氛其实很凝重。 常年死气沉沉的,除了机器人和各种医疗机械,连个护士不怎么看得见。 兰瑟找到门牌,敲门之后便直接走了进去。 病房分为两个区域,里面是病人的治疗区域,外面还有一个客厅是供家属休憩的。 见着推门进来的人是兰瑟,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才稍稍抬起来了些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皇叔早。” “我让你接手这件事了吗?”哪怕是质问,中年男子的声音也很是好听。 不疾不徐,却也不失威严,一身暗褐色的毛呢西装,哪怕不再年轻,身材依旧保持的很好。脸上虽然能看得出岁月留下的的痕迹,但依旧不影响这具皮囊好看得很的现实。镶着金边的眼镜更是给这幅容貌填了几分整肃。 兰瑟没接话,也没敢坐下,就站在原地垂着头,一动不动。 “从警部的魏总探那儿问出来的,说你主动从严探长手里接过来了这次任务。” “嗯。他不太愿意接,所以我就——” “根据军部监控显示,凌晨四点二十分,你们共同进入你的办公室。凌晨五点四十分,严探长独自从办公室出来。” “不过严探长进去的时候衣冠整束,出来的时候不仅领带没了,连着衬衫的扣子都没合拢。” 说完这句话之后,中年男子才将目光落在兰瑟胸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他的领带在你身上。” 联邦的最高权限者自然有权利调取军部监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