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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轻轻一笑, 但眼中却并无半点笑意:“是,几十年才有一次的活动, 你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了。” 文?熙淳默默看了眼姚景容,恰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阿兰让三人?等她一下,她需要回去换件正式一点的衣服。 等了约摸半小时, 阿兰才姗姗来?迟。 繁复精致的民族服装,纯手工刺绣的图案,放到市场上去卖也能卖出高价。 阿兰还特意化了淡妆, 浅粉色的眼影衬托的她原本就楚楚动人?的眼眸更是如秋水般澄澈明丽。 三人?跟着阿兰一路前?行?, 最?终脚步停在村中央那颗盘虬交错的大树下。 此?时这里?已经坐满了村民,大树旁边摆了一张铺着红布的长桌,肥美鲜嫩的烤乳猪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似乎看起来?和普通的民俗仪式无异。 长桌旁站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里?端着两只托盘, 盘里?各放一只青花瓷碗,碗里?是看不出颜色的污浊液体。 “哇——!”婴儿的啼哭声赫然响起,在幽暗封闭的地底中格外响亮。 三人?顺势望过去,就见一年轻mama怀抱襁褓,里?面的小婴儿只有手臂大小, 看起来?刚出生没几天,他哭得小脸通红, 那位年轻mama则抱着孩子不听轻哄着。 年轻mama看起来?也是不甚憔悴,苍白的脸上是毫无生气的眼睛。 阿兰冲桌子两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尔后慢慢走到桌前?。 “吉时已到,仪式开始!”中气十足的一声,很难想象这是从?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小个子女生嘴里?发出来?的。 诡谲怪异且听不出悲喜的鼓点钝重地响起,几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坐在角落里?,腰间?别着老式的腰鼓,如枯枝般的手在鼓面起起伏伏。 仪式的话,应当?是喜庆且寄托着人?们?美好期盼的一件事,但不知为何,现场所有的村民都是麻木的一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包括敲鼓奏乐的队伍,也是漠然的表情。 所有人?,都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机械化地重复着这场仪式的所有流程规矩。 文?熙淳环顾一圈,却觉得哪里?不对。 “你有看到那个开始迎接我?们?的村长老太太么?就是阿兰的奶奶。”他压低声音对姚景容道,目光却还紧紧黏在阿兰身?上。 姚景容的眼睛四处打量着,不着痕迹凑过去低声道:“这么重要的仪式,作为村长怎么会不亲自到场主持。” “昨晚阿兰屋里?那几条断肢,你有看清么。” 姚景容点点头:“从?外表来?看,应该是老年人?,肌rou没有弹性,皱纹遍布。” 文?熙淳正过身?子,深吸一口气,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阿兰……该不会亲手把?自己的奶奶给杀掉后肢解了吧。 那她哭什么呢。 沉思的当?儿,鼓点戛然而止,众人?鸦雀无声,一瞬间?,文?熙淳感觉自己像是身?处真空环境中,听不到一点声响,就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阿兰慢慢端过一碗成分不明的污浊液体,紧接着,那个抱着小婴儿的年轻女人?也低着头,一脸虔诚地走到阿兰身?边,弓着身?子一副谦卑之?态,将手中的小婴儿推向前?去。 阿兰拿过桌上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沾了一点污浊液体,在小婴儿的额间?扫了两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但至于说了什么,隔得太远,文?熙淳没听清。 小婴儿似乎被这股刺鼻的气味刺激到了,刚消停了没一会儿,再次张开大嘴嚎啕大哭起来?。 年轻女人?缓缓跪在地上,举着孩子对着阿兰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仓皇躲到了人?群中。 阿兰从?桌上拿起毛笔,掀开一旁和板砖一样后的老旧记事簿,在最?新一页中写了个名字,合上记事簿: “让我?们?一起为新生命的诞生祈福。”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低下头,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念叨什么,像是方?言,听不真切。 但,少了村长,却无人?问?津,不知是没人?注意到还是另有隐情,阿兰的奶奶消失一事始终无人?在意。 “从?今日起,村里?各项事宜全部由我?接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阿兰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再抬眼时,眼底依然盈了满眶泪水。 奇怪,阿兰这是自己当?村长了?如果这样,也该向大家告知老村长的身?体情况以及最?近行?踪,但她不说,更没人?问?,一切仿佛了然于心,根本不需要做多余的解释。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原本安静坐在板凳上的村民忽然一个个起身?,神情麻木,四肢胡乱扑腾,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有些人?在疯狂大笑,有些人?在嚎啕大哭,但无一例外,他们?没有任何表情。 文?熙淳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忽然发的什么疯,还是说这本就是这个村子的仪式流程。 紧接着,所有人?犹如行?尸走rou般,渐渐将那棵大树围起来?,一个猛子跪倒在地,额头与地面疯狂相撞,鲜血染红了土地,沁入大树的根基。 与其说是特殊仪式,倒不如用“妖怪集会”来?形容更贴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