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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景容开着车,时不时扭头看他一眼。 看他死气沉沉的模样,姚景容随手打开音乐播放器,点了首舒缓的外文歌,试图缓和下气氛。 文熙淳深吸一口?气,思绪被打断有些烦躁,于是想也不想抬手关?掉音乐。 “这么大脾气,我又招你了?”每次姚景容在说这种话时,脸上的表情都很欠揍,看起来像是嘲讽一样。 文熙淳没理他。 “还在心烦监控录像的事?”姚景容似乎是铁了心,今天文熙淳要是不回应他他就一直问。 果不其然,文熙淳视若无睹,假装没这个人。 “其实换个角度想,你希望的解释是什么样的,你就可以顺着这种想法去调查,最后调查的结果多半大差不离,只?要劝慰得?了内心,真相就是你想的那样。”姚景容一席话虽然有些意?味不明,但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人不就是这样,只?要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就好,至于真相,随心吧。 但说句大实话,那种长相那种爬行姿势,文熙淳还是第?一次在恐怖片之外看到,不免多了几分震撼,以及这种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会在未知?面更觉恐惧。 所以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警局的早间晨会,警员们精神奕奕整装待发,但在这一派精气神十足的光辉中,却突兀的晦暗出了一片阴影。 文熙淳坐在第?三排靠墙的位置,手里托着警帽,浑身瘫软无力地倚着墙,时不时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叹息。 于副局慢条斯理呷了口?茶水,似是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肩章上的落灰:“有些同志昂,要睡回家?睡不好么?椅子多硬啊。” 文熙淳整个人都萎在了那里,甚至没有注意?听于副局刚才?说了什么。 直到坐在前排的姚景容回过头,轻咳一声;旁边的童嗣也拿手肘捅了捅文熙淳的腰。 说实话,文熙淳今天着实有些反常,以前的他可是那种,即便?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第?二天开会时腰板也挺得?笔直的人,不光其他警员,就脸文熙淳也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反常。 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没有,就算是靠意?志强行打起精神,但身体也直不起来,就像是……有人骑在自己脖子上一样。 “文队你没事吧,怎么变了个人似的。”早会结束后,童嗣追上来,看着萎靡不振的文熙淳,竟也觉得?新鲜。 因为在他眼中,文熙淳永远是腰板挺最直的那一个。 文熙淳摇摇头,慢悠悠擦着扶手下了楼。 “你没生病吧。”童嗣拿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没发烧啊,不然我陪你去医院瞧瞧。” “要去也是我自己去,别?想翘班。” 童嗣撇撇嘴:好心当做驴肝肺。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乌云密布遮天蔽日?,滚滚黑云上面好像压了几万吨雨水亟待而?下,虽然才?四?月份,但暴雨来临前依然是堪比夏季的闷热。 文熙淳整理着案发记录,浑身不断沁出虚汗。 他扯开领口?,将领带随意?往沙发上一甩。 脖颈处传来的压迫感并未因为解下领带而?有一丝半点的缓解,从早上醒来的那一刻,就好像在背上压了什么重物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严郁。 文熙淳揉了揉脖子,轻轻晃晃脑袋,脖子便?清晰可闻地发出“咔咔”声。 “那个驱鬼天师我已经联系好了,收拾一下现在就可以动?身。”办公室的门被人毫无礼数地推开。 文熙淳抬起酸痛的脖子,嘴巴动?了动?,似乎想骂他怎么还是学不会主动?敲门。 疲惫感袭来,就连张嘴骂一句的力气都没了。 “我看你从早会起就没精神,昨晚没睡好?”姚景容凑近几分,悄悄观察着文熙淳的神情变化。 但这人却犹如一根木头,表情麻木,对于自己的询问也丝毫不为所动?。 “你好像,出大问题了。”沉默良久,姚景容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车子在人烟稀少的郊区小路疾驰而?过,头顶是即将兜不住的狂风暴雨,车内是昏昏欲睡的文熙淳。 姚景容看了他一眼:“还有段路程,你先睡会儿吧。” 文熙淳摇摇头,强打起精神,但这么做只?会令他愈发疲倦。 终于,穿过遮天蔽日?的林间小路后,一栋老旧的两层木屋慢慢出现在视线中。 木屋周围摆着几尊鹿头狮身的石头雕像,说是鹿头,但嘴巴又奇长,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生物。 下了车,文熙淳只?觉一片天地旋转的恍惚,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 “这位天师姓于,你可以叫他于先生,不过他的性格稍有古怪,对于他不想回答的事一昧追问也不会有结果。”姚景容在前面絮絮叨叨,文熙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木屋的门是双开后推的结构,因为年久失修,轻轻一碰便?发出难听的嘎吱声。 “余先生,我是法医科的姚景容,早晨给?您打过电话的。”姚景容轻轻敲着门。 文熙淳这下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厮的没有礼貌只?是针对自己一人。 门旁边挂了只?铜制小铃铛,当姚景容说完后,小铃铛便?清脆响了几声。 “可以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