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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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最后那封,字字句句写着对她的担忧,尹婵揣在怀里,连绵不绝的思念寄来,心口泛起一股股酸涩。 夜宿宫殿偏院,她攥着信笺,整夜辗转。 得皇上金口玉言,拴在喉间的一块大石终于沉下,如今只盼父亲归来,低声念着他平平安安。 - 暮去朝来,两日后。 京城第一酒楼,雅间。 “世子成了亲,倒难得敷衍咱们兄弟了?” 谢琰一连被灌两杯,挥了挥手,笑着走到阑干吹风。 雅间有人笑骂:“胡说,二郎刚成亲几日啊,自然比你等招猫逗狗的忙,过会还得进宫叩拜太后娘娘。” “哎哎,在下糊涂,倒忘了二郎娶的,是那天之娇女。” 雅间一片笑闹。 谢琰面生薄红,虽有醉意,却因肤色白,模样俊美,红晕倒不狼狈,更添几许风流。 酒楼下路过的女郎纷纷侧目。 谢琰双手搭着阑干,从容迎来各路眸光。 对面的酒馆二层围着七八女子,娇怯羞赧,似在看他。 谢琰轻轻颔首,报之浅笑。 那一串串银铃的说话声似云雀唧啾,很难听清字眼,却不妨碍谢琰朝她们点头致意。 这样的sao动只持续半晌,随后而来的,是惊慌和奔逃。 “这是谁家公子,容貌如此骇人?”谢琰听见一人说。 他循声望去,那群姑娘已被吓走。 前方酒馆,与他正对的雅座,一身华贵蝠纹锦袍的男子敛袖而坐。 右脸的胎记,左边是深长瘢痕,眼眸凌厉如鹰,眉弓高耸,薄唇紧压,看相貌便觉得不寒而栗。 谢琰皱了皱眉。 那衣着华贵,非寻常百姓可得。但京城的王孙公子,他无人不识,从未见过这等相貌。 纵然如此,却有莫名的熟悉,引谢琰频频望去。 不知是否他的眼神过于直白,那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了过来,正与谢琰目光相对。 幽邃的眸子,就像一柄剑。 谢琰猝不及防,下意识朝他笑笑,男子却转过头,不冷不热。 谢琰愣了下。 脑中慢慢悠悠现出一个人影,似曾相识,他苦恼地蹙起眉,想不明白。 这时,仆从前来禀告:“世子爷,该进宫谢恩了。” 谢琰和雅间众友告辞,临走时,再往对面一看。 那人却消失了。 徒留一盏空杯,几文银钱,搁在桌面。 谢琰将此事抛之脑后,回府准备进宫谢恩。 这桩婚事除去父母之命,是由太后做主,理当敬拜。 谢琰与夫人进宫,新婚夫妻难舍难分,引路宫婢见夫人亲热挽着谢琰的手,禁不住的偷笑。 相较夫人的娇羞甜腻,谢琰要稳重许多,好似有心事。 快到太后宫中时,谢琰走过雕门,余光忽瞥,远远觑见一盛装女子带着宫婢往另一边走。 谢琰打眼晃过,隐隐觉得宫婢身影有些眼熟。 他心神不定,被夫人拽了拽衣角。 “夫君,快到了。” 谢琰忍不住回头。 两人停在琉璃花坛前,背对着他,看不见容颜。 谢琰顿了顿,点头说道:“好。”便随夫人踏过太后宫殿的红漆大门。 琉璃坛中盛放着的春日娇花。 可赏花人却无心。 “婵儿,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赵姜皱起眉头。 尹婵环顾左右,并无奇怪之人。 赵姜嘟唇,大抵明白是有烦心事,这才胡思乱想。 她没了赏花意趣,拉尹婵往宫里走:“待会孟柏香要来给皇祖母请安,我才不见她呢。赶紧回宫,玉英做了一道稀奇的点心,你得尝尝。” “孟柏香?”尹婵暗忖。 若没记错,是太后的娘家亲戚。 赵姜心道尹婵不知,回宫后,揪着眉头细说:“是皇祖母的侄孙女,从小到大,一年三百多日,大半都和祖母同住。她刚成亲,今日要带夫君给祖母请安,得用了晚膳才走呢,我最烦见她。” 又补充道:“对了,孟柏香的夫君是信阳候世子。” “他娶的不是柳——”尹婵颇讶,险些说漏嘴。 “谁?”赵姜眼睛一眯,但见尹婵眨着凤眼,幽幽问她,“你知道谢琰?” 尹婵捂住嘴,眼珠乌溜打转,略点了头:“大名鼎鼎,曾有耳闻。” 赵姜沉肩:“不怪连你都有耳闻,他的确风头盛。” 她悄咪咪凑近尹婵,嘀咕道:“都说谢琰文武兼备,难得的郎君,我却不以为然。婵儿,你可别被他的名声诱昏头了。” 尹婵轻抬眉尖,霎时明白公主的意思,哭笑不得。 公主竟怕她被才貌双全的谢琰拐进情坑。 赵姜是说正经事,可婵儿貌似懵懂,还在笑。她生气了,煞有其事道:“你听我一言,便知那谢琰为何徒有虚名。他啊,自小有过一桩青梅竹马的婚事,配的是镇国大将军之女。” 尹婵别扭地抓抓脸,眼神微滞。 她怎么是说这个? 赵姜捏紧粉拳,气恼至极:“可将军一死,他拍拍屁股就去尚书府提亲。好似成了,却不知为何,又与孟柏香定亲,还请了太后指婚。你说,这样的男子,朝三暮四,岂会是良配?只有一张俊皮子罢了。” 公主滔滔不绝,宫婢若有所思。 赵姜在她眼前晃晃手:“婵儿,难道我说的不对?” 见尹婵呆了,她深感危险,急道:“你、你你、你该不会真的对谢琰——” 尹婵哑然失笑。 “公主说笑了。”她只是想,原来谢琰迎娶的并不是柳盼秋。 赵姜长吁一口气:“那还发什么呆,吓得我。” 尹婵忍俊不禁,可见公主真的不喜谢琰。 提及谢琰和孟柏香的婚事,赵姜可烦。 突然转兴,问尹婵道:“我瞧婵儿也到议亲的年纪了,可有意中人,或是父母已定了亲事?” 尹婵一愣,脸颊微红。 虽说那情思藏得深,可她白着呀,稍稍脸热便如樱桃檀粉,红得要滴血,赵姜看出她的小九九了。 凑近,眼巴巴瞅着她,迫不及待问:“真的有,是谁,长什么模样?你和我说说。” 尹婵抬眸,对上赵姜天真又好奇的神色,轻轻摇头:“不能告诉公主姓名。” 赵姜委屈巴巴。 “说说别的。”尹婵歪头,发髻朱钗摇曳,她莞尔一笑,捧着脸绵绵低语,“他脸上,有很大的胎记和疤痕。” “婵儿难道喜欢他的内在。” 尹婵说:“他脾气差。” 这便让情窦初开的公主晕乎了。 她要追问,玉英在院外惊呼:“公主——有只苍鹰呢!” “呀。”赵姜提裙跑出去,仰头一看,吓得拍拍胸脯,“好大的鹰。” 尹婵抬眼,褐色苍鹰在宫墙盘旋,翱翔扑着翅膀,仿佛把这块天都遮暗了。 和宋鹫的苍鹰竟有些相似。 或者,正是同一只? 尹婵稍愣。 那苍鹰忽然打着翅膀俯冲而下,直抵尹婵扑去。 鹰眸衔着寒光,越飞越近,尹婵眼眸慢慢睁大,唇角噙起一丝笑意,站定不动。 黑色尾羽在赵姜眼前急遽划过,她一声惊呼,捂住眼睛。 只听尖锐的鸣叫,再睁眼,那猛禽停在尹婵身旁,稳稳抓着树枝丫。 尹婵试探着靠近它,果然很乖,一动不动。 鹰脚系着竹筒,尹婵取下,霎时,苍鹰便搧翅飞走了。 竹筒里藏着字条,她没有展开看,想藏进袖子。赵姜在旁边叉起腰,哼道:“好啊,这是你养的鹰,净来吓唬人。” 尹婵摇摇头,说不是。 赵姜哪信,缠着要看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