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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有假?”萧峋笑了声,拍拍他肩膀,说起他挂怀之事,“青山书院的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惹事了。” 越九归瞪眼大惊:“此话怎讲?” “你那陈师兄击败青山书院弟子的事,在镜川传得很广,我自然也听说了,却没听说他们履行承诺。”萧峋微微一笑,开始编造,“先前我远远瞧见你行色匆忙,然后在附近发现了青山书院的人,想明白了缘由,便过去将他们捉弄了一顿——当然,主要还是由于我师父在场,我才能全须全尾回来。” “雪声君竟出手了?”越九归大震,惊慌又不可置信,看看帐篷、看看远处,“这、这事怎能劳烦雪声君出手!” 萧峋再度按住他肩头:“我师父没出手,只是往那站了一会儿。” “哦。”越九归舒了一口气,“原来是青山书院的人见到雪声君就怂了。”但紧接着,他又担忧起来:“那你可有看见我师兄和一名脸上带刀疤、蓄着小胡子的阵修?” “倒是没有发现。”萧峋摇头,这件事他不能认,在谢龄换回身份的那一刻“陈河”就消失了,认了完全是自讨苦吃。“你怕你师兄他们出事?”他问。 “对。”越九归恢复了一脸的愁容,“我还是出去找找吧。” 说着越九归往外走,萧峋忙叫住他,“青山书院的人满肚子火气,你独自一人,若是被他们遇上,恐怕……” “我小心一些便是。”越九归摆手,“实在不行,我报上我父亲和小叔的名号,想来会给几分面子。” 萧峋在心底叹了一声气。这人这般顾着谢龄,他有些感动,但谢龄让他出来,定是希望他能把越九归稳在这里的。 不如给他把“张涛”找回来?但走了萧峋,回来一个“张涛”,然后走了“张涛”,又回来一个萧峋,这事难免有些诡异。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就容易被人察觉。 再者,谢龄就在帐篷里坐着呢。“张涛”来是来了,他上哪去变一个“陈河”出来? 萧峋大叹这事难办,但还得劝越九归:“你先别着急,单枪匹马出去容易出问题。青山书院的已经怂了,你师兄和另一位道友肯定没事。” 他抬眼四顾,目光迅速游移一圈,落回自己搭的那帐篷上。他灵光一闪,打出个祸水东引的主意:“我去问问我师父,看他能不能帮忙。” “这……不好吧?”越九归忙拉住他。 “他闭着眼都能瞧见雪原那头的事,小事一桩。”萧峋说得随意。 越九归扭捏起来,往那帐篷看了一眼,摇拨浪鼓似的摇头:“这怎么好意思麻烦雪声君。” 萧峋心道怎么不好意思麻烦,你要找的人就是他。 “你想不想找陈河他们两人?”萧峋低声问。 越九归停下摇头重重点头:“想。” “所以,让我去帮你说说,反正你也不吃亏。”萧峋道,不管越九归是否反对,转身往自己和谢龄的帐篷走。 越九归先是“哎”了一声,随后小声道:“多谢了。” 萧峋走进帐篷内。 谢龄坐在榻上拨弄一件小巧的法器,他回来之后,只是抬眼一瞥,不曾询问什么。萧峋把他的提议跟谢龄说了一遍,后者放下手中的物件。 谢龄向外释放神识:越九归坐回了那块山石上,时而向之前那湖泊的方向望一眼,时而往他这处一瞟。 谢龄心情纠结。 萧峋在此,人间道众人在此,远处瑶台境之人虎视眈眈,青山书院那群不剃度的佛教徒也在打鬼主意,他着实不好变装回“陈河”。却也不好意思让越九归继续担忧下去。 哎——谢龄无声一叹,饮了口茶,对萧峋道:“你把他叫进来。” 这回轮到萧峋惊了,他说说而已,怎么也想不到谢龄会如此直接。 把人叫进来做什么?不应当是要表露身份吧?你是在这里了,但还有个“张涛”在茫茫雪山里漂泊无依呢!萧峋幽幽腹诽。 不可能的,谢龄没理由这样做,随便扯句话说给越九归听都比袒露真相强。萧峋说服了自己。可他依然不希望越九归同谢龄见面,顿了一下,道:“师父要见他?倒也不必吧。” 谢龄的语气理所当然:“那两人是什么模样,总要问清楚。” “我……”萧峋心说他也见过“陈河”,以萧峋的身份,转念想起没见过“张涛”,遂放弃。 “我还真没见过他说的那个刀疤脸。” 萧峋摇摇脑袋说道,出去喊越九归。 风雪茫茫,越九归心情无比紧张。他明白是自己碰巧结识了萧峋,才得以见雪声君一面,才得以请雪声君帮忙,对萧峋的感激无以复加。 从他坐的地方到谢龄和萧峋的帐篷不算远,越九归却觉得自己走了许久。那可是雪声君,仰止之高山,寻常人根本无以触及。 他极力控制着脚步,避免在雪地里摔倒丢脸,小心调整呼吸,让自己不表现得太慌张。 终于到了,他跟在萧峋之后走到帐内,小心翼翼抬头。 一帐灯火飘摇,谢龄坐在灯下,周身都镀华光。 没有高境界者喜欢散发出的威压,虽然看起来冷漠得很,但气氛不至于让他窘迫。真就跟天上的仙人似的。 原来这就是雪声君啊。 萧峋目光在这两人身上一扫而过,寻思着应当留出空间让谢龄自由发挥,好将这事给揭过去,给越九归倒了杯茶便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