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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建得偏僻占地广,停机坪就在附近,聂常戎离开的这段时间细说起来都够他走上三个来回了。 裴深眉尖轻拧,呼叫了聂常戎的通讯,与此同时他向外走,打开房门决定出去寻人。 只是刚打开门,通讯便被接通了。 “你在哪儿?” 裴深握着门把手顿在原地问。 “一楼,你下来一趟。” “好。” 裴深连怀疑都未曾有过,他面容肃正,觉得聂常戎一定是遇上事儿了,“你等我。” “嗯,不着急。” 聂常戎说。 挂了通讯,裴深快步到达电梯口,两个电梯却同时被占住,大概是在搬运什么东西,电梯在同一楼层停留许久都没挪过位,裴深索性放弃搭乘电梯,走安全通道下楼。 他下楼速度很快,感应灯一层一层向下亮起,裴深在下到最后两楼的时候缓了口气,平稳呼吸后才继续向下。 一楼安全通道处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挤在一起,看见裴深,他们视线飘忽一下,转开脸。 裴深对其中一个白大褂有点印象,大概是以前抓着他注射过药剂的。 冷冷的目光径直扫过,今时不同往日,那医生怕裴深算旧账,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裴深向他走去,对方背挺直,但秃噜的嘴皮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他扬高声调,更显得底气不足,质问:“你想做什么?!” “这里可是疗养院!”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裴深越发逼近他,医生往后退了一小步,直直地贴着墙。 “我不想做什么,” 裴深瞧着他,慢吞吞说:“就是看你衣领翻了。” 裴深伸出手,将对方崭新的白大褂衣领理顺。 白大褂战战兢兢,喉头吞咽几下,试图平复情绪,生怕裴深情绪陡变,直接给他一拳,裴深却一点多余的事儿也没干,替他翻好衣领后就退回社交距离。 白大褂松了一口气,虚着眼眨眨眼皮。 裴深冷冷地盯着他,片刻后道:“你配得上这身衣服吗?” 白大褂没有反应,僵直地挺着,胸口像憋着一股气,撑着他站住脚。 裴深不在乎白大褂的反应,他撂完话就走,一点儿多余的功夫都没耽误,安全通道的出口门被拉开又关上,吱呀响着,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终于动了,他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聂常戎大概没想到裴深会从安全通道出来,他就站在通道出口处,面前放了个什么,被他腿遮掩着,看不全,而他本人正低着头在摆弄东西。 他背影实在好认。 裴深放轻脚步摸过去,快到他身后伸手去探,聂常戎猛地察觉,反身钳住裴深的手腕,刚要用力,看清裴深的脸时,力道又全卸了。 待他转过身来,裴深才看清聂常戎手上摆弄的东西是什么。 一张不知道从哪儿顺来的黄色硬纸板在聂常戎的折腾下折成一个弯型的形状,模样不太好辨认,但配合他的行为裴深一眼就认出那东西是干嘛的。 聂常戎正好做到最后一步,黄色的硬纸板头尾扣在一处,合成一个圆,聂常戎举高手,将纸板放在裴深头顶。 “生日快乐。” 聂常戎看了眼光脑时间,没过零点,他呼出一口气,赶上了。 纸板轻飘飘地压在头顶,没什么实质重量,聂常戎一闪身,裴深才发现藏在他背后椅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碗面,上面卧了个鸡蛋。 荒郊野外哪去寻什么礼物,聂常戎就赶回食堂看了一眼,央求那名工作人员给他一个施展拳脚的地方。 剩下的食材少得可怜,聂常戎又怕错过时间,所以只来得及做一碗面条,面条出锅不久,冒着白雾,有人经过往他们这儿瞧了好几眼,裴深仿似无知觉,直勾勾地盯着聂常戎。 良久,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没说话,只是咳了两声,而后就半蹲下去,低着头沉默地吃面。 聂常戎坐在相邻的椅子上,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裴深的后脑勺。 裴深就着面汤沉默地吃了很久,突然抬起头,头顶的 “生日帽” 差点坠到地上,好险聂常戎在后面一把接着给扶稳了。 裴深把完好的荷包蛋夹起来喂到聂常戎嘴边,他仰起头,像小狗一样,眼睛晶晶亮。 “特别好吃。” 裴深慢慢说。 第72章 确认他的情况 一夜奔波,薛珮额头隐隐作痛,她进入卧室,拿出常注射的安抚剂,安抚剂注入体内,薛珮嘤咛一声,她靠坐在沙发上,等待安抚剂发挥效用,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太多产生耐性的缘故,她越发觉得安抚剂对她不起作用了。 薛珮最近很容易疲惫,尝尝四肢酸软提不上力。 往常这个时候她都会让王鸿朗帮忙检查,现在王鸿朗出了事,最了解她身体状况的人不见了,薛珮苦恼地扶额。 周勤荣推开门进来时,薛珮感觉药效上来了点儿,她感觉好些了,挺了挺身体坐正一些,秀丽的眉眼横扫,盯看着周勤荣。 “又不舒服了?” 周勤荣走近,将衣服搭在沙发上,身体挨向薛珮,两人胳膊互相抵着。 “没有。” “嘴硬。” 周勤荣笑了一下,他年轻时容貌就过人,人到中年还是不减风采,灯光暗淡,薛珮盯着他仿佛也能从这个男人身上窥见一些往日爱慕过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