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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州蓦地僵直,而后肩膀又放松,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勾出一抹笑来。 他轻声说,“挺好的。” 点点头又重复,“挺好的。” 他这番态度令裴深目光复杂,裴深抬起头,日光刺眼,蓝色翅膀的鸟已经飞走了。 是得到自由了吗? 日子一天天往前,天气更冷了,嘴往玻璃窗上一哈都能呲溜出一片雾,很快就到了实训结训当天,裴深更换厚训练服的时候发现了藏在储物柜深处的纸盒,两个同样大小的纸盒并排挤着,把裴深本来忘到脑后跟的记忆又翻腾出来。 中了邪了。 裴深把柜门关上,决定等聂常戎平安归来以后就找机会把属于他那盒给丢了,反正这东西不能见光。 柜门重重一叩,声音惊动了在换鞋的文州,周尘扣上腰带,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一大早吃枪药啊,搞这么大动静。” “手滑了。” 裴深说。 “好了没?快点走了。” 周尘敲敲文州的桌子。 文州飞快栓好结,抖了抖腿站起身,应:“好了。” 裴深目视他们出门,慢腾腾地将训练服穿上,他原以为文州标记了周尘这事儿不能善了,毕竟周尘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谁料周尘不但没追究文州的责任,两人的关系也没看出什么变化,反而比以前更亲近了,换句话说,是周尘使唤得更顺手了。 哪怕不了解文州,裴深也清楚他干不出强行标记周尘这事儿,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文州对周尘的使唤半点反抗也没有,态度还显得十分愧疚,周尘也乐得其中。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外人多说一句的份儿。 裴深将拉链 “唰” 地拉到顶,咬住衣领扣上脖颈下方的暗扣,不管怎样,都是文州自己的选择,他干涉太多反而越矩。 结训过程繁多,分为主科考核和对战考核,主科考核定成绩,所有新生必须全部参加,对战考核则不一样,是由学生自主选择参与与否,最后会根据个人胜率由基地联合学校出面奖励,拿的是实打实的奖金,所以每年结训参加完主科考核的新生,很大一批人都会选择再进行几轮对战考核试试水,这也就导致结训仪式少则两天,多则一周,不确定几时能结束。 主科考核先进行,裴深一众人被安排去监考,路上,杜离叫苦不迭。 “哎,我真服了我这乌鸦嘴。” 杜离和裴深落在队伍后面,小声与裴深攀谈。 “嗯?” “对战的事,我忘记关来信了。” 杜离很是郁闷道。 裴深说:“拒绝不就好了?” “都是班里带的人,那群小崽子在群里起哄,说让我一定得同意,不然就是怕了他们。” 杜离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裴深嗤笑出声,“激将法一激你一个准儿。” 杜离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助教先是集合听从安排,再拿着号去对应的考场,所有考场打乱,谁也不知道自己抽到的考场在哪儿,杜离被安排到另一个摇号区,裴深与他分开。 裴深等待一会儿抽了号,打开小球,里面的号码是十三,他照着号码找考场,打开光脑对应,只是一低头的功夫,面前就来了人,裴深余光扫见,不耐抬眼,下一秒看见来人,脸上的表情就木了。 “犯什么傻?” 聂常戎一手插兜,冲裴深露出一个笑来。 裴深缓慢地眨眨眼,大脑空白几秒,尔后才好似找回自己的声音,反应道:“你受伤了?” 这个时间能返程的肯定是第一梯队的人,第一梯队全是伤员,思至此,裴深立马将聂常戎上下扫看一遍,瞬间就瞧见了他脖颈上疤痕。 “受了点儿小伤。” 裴深皱了皱眉,神情不愉,“第一梯队返程以后不是要安排去休养吗?你怎么……” “我自己申请过来监考的。” 聂常戎打断裴深的话。 “那你……” 裴深还想问。 “十三分钟。” 聂常戎说。 “什么十三分钟?” “距离考试开始。” 聂常戎掐着表,说:“你确定这十三分钟还要跟我纠结这么多?” “不然呢?” 聂常戎倏地抓起裴深的手腕,裴深一滞,众目睽睽之下,聂常戎胆大得要命。 幸好在引起周围人注意前聂常戎放开了裴深的手,他道:“跟我走。” 十三分钟要赶去考场,时间紧迫,聂常戎步履匆匆,裴深几乎没多想就迈步跟了上去。 十三分钟,时间的紧迫感好像影响了裴深的心绪。 绕过人群,两人一直间隔着不远的距离,聂常戎带裴深从后门出去,门刚关上,大堂沸腾的人声就虚无起来。 后门处是一个窄小的通道,旁边就是风机出口,声音轰鸣,树荫歪斜遮蔽处,聂常戎站定。 他再度看表,说:“还剩十一分钟了。” 聂常戎不解,怨怼道:“为什么每次想跟你做点什么的时候时间都很紧迫?” 裴深 / 喉咙发紧,问:“你想跟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 聂常戎说。 “还记得我离开前留的话吗?这么久了,是不是得给我一个——” 结果。 腰间一紧,扣带突然被裴深抓住,聂常戎受力往前一倾,裴深就附唇吻了上来,像是要把聂常戎的话吞了、咬了、嚼碎了,让他再发不出一个音来,混乱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裴深噙住聂常戎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