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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路籍随即道,介于关州与七步城如此相近,你我二人徒步或骑行都难避耳目,我有个新法子,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你说。 前日我抓药时打听到关州医馆与七步城医馆会互转病人,而绝症之人若是在异乡逝世,还需坐马车将遗体运回。你我何不混迹其中,坐那马车光明正大地进七步城。 燕淮凌道:扮作逝者? 路籍道:正是。 燕淮凌苦笑一声,道:近日真是要做尽冒犯神灵之恶事。 路籍道:我只知道师兄是无辜的,神灵怕是同情师兄还同情不过来呢,怎会责备。 知道这小子在竭尽全力哄自己开心,燕淮凌便也不打算展露出悲观一面。 他沉默一阵,终于道:就按你说得办吧。 二人又休整了一日,翌日入夜,路籍背着燕淮凌下了山,一路往关州临近城郊的一家名为舍馨的医馆奔去。 夜间行走颇为方便,路籍将燕淮凌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特地给他戴了面巾,本身便像背着一具尸体。 舍馨医馆后院便停靠着一辆即将出城运送病逝之人的马车,路籍在漆黑中左右探查,确定无人后,小心翼翼地将燕淮凌往马车上扛。 掀开车帘,一股尸臭扑鼻而来,路籍面容立刻拧作一团,险些从门边翻倒。 燕淮凌即便隔着厚厚的面巾也感受到了那刺鼻的味道,禁不住咳嗽了两声。 路籍正待安慰,却忽听不远处有人声。 急忙带着燕淮凌爬上车子,自己也滚倒尸体中央,路籍一动不动地聆听周遭动静。 一阵模糊男声在车外响起,路籍简单确认了一番,明白那是两人在核对逝者信息。 不一时,车帘便被掀开,什么人探身进来,借着月光草草看了一眼。 这味儿还没走么?再放两天,人都馊了!显然被马车内的尸臭劝退,那人缩回了脑袋,对着外面人训斥一番,我说钱三儿,你这两天想是偷懒了吧,那尸体当日就得运去七步城,你到底屯了几天?! 被唤作钱三的男人嘟囔道:人都走了,就是早些运去,怕是也无用 少废话!现在就出发! 可、齐老爷,小的 你走不走?不走我现在就让你滚去当叫花子! 好、好!您息怒,息怒小的现在就走 车外男人骂骂咧咧又说了两句,终于把钱三赶上了马车。 路籍很快便感到车子开始了颠簸。 黑暗之中,借着窗上帘子一丝缝隙泻入的月色,路籍寻到燕淮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 师兄虚着声音,路籍幽幽道,只要马车成功出了关州,后面就都好说。 燕淮凌道:那柳下铭怕是在各个出城口设了人手,等下没那么容易。 路籍道:师兄,若真有个万一,我便用摄魂术制住他们,总能让我们通行的。 对于绝派之术,燕淮凌只通皮毛。 摄魂之术在他技能领域外,于是也没什么话语权。 路籍年纪轻轻便通摄魂之术,燕淮凌确实颇为钦佩。 此番,真是麻烦你了。燕淮凌想到自己这一路若是没有路籍相助,当真会困难不少,心下不禁有些感慨。 路籍笑,露出一对虎牙:都说了,帮师兄是路籍心甘情愿,师兄不必多想。 此后,马车一路颠簸,不知行进了多久。 二人也渐渐习惯了车中恶臭,竟也不觉其味。 半睡半醒晃到黎明,正当燕淮凌觉察思绪远去之时,马车却渐渐停下,车外传来一阵对话。 隔着那马车厢板,燕淮凌与路籍听得不太真切,但能听出是那驾车人与城门侍卫对话。 二位大人,小人这是送尸体出城是,是对没错呃大人,这尸身有些时日,味道怕是有些 那驾车钱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马车门帘却忽的被掀起。 内部装死的两人瞬间便感到车外晨寒。 什么人站在门口,忽的冲旁边唯唯诺诺的钱三儿道:把人都拉出来。 呃,啊?? 一个个都给我拉出来。那是一个冷冽声线,我等挨个检查。 路籍amp;燕淮凌: 大人您这太难为小人了钱三道,这逝者总是有家眷在那七步之城,若是这遗身有什么闪失,小人真是担待不起啊! 少废话!硬生生推开钱三,探头进来的侍卫粗鲁地开始拉扯尸体。 燕淮凌紧闭双眼,但他猜想也许路籍已经准备动手。 紧紧蜷着身体,路籍暗中并指念咒,意图以摄魂之术控制正在拉扯尸体的侍卫。 然而半晌过去,那侍卫不仅没受任何影响,连动作似乎也加快了许多。 路籍禁不住心下暗自喊糟,但他并未停止念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