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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二人作别十年,忙于叙旧,燕淮凌也没多问,难得理解地作揖后,便飞身回了青岭院。 目送燕淮凌远去,叶长岭慈眉善目道:烨儿还有何事? 师尊。当年您行冰封之术封印了弟子心魔,已逾十年,弟子斗胆询问,不知何时才是解封之日? 叶长岭再次捋了捋胡须,微叹道:若烨儿还需询问,说明时候未到。那解封日并非为师可控,全屏你自身悟性。千里冰封只作封,不为除。若想祛除心魔,还需你自寻方法。 藏烨垂眼,陷入沉思。 年方十五,他已是珺途门第一剑手,为齐冥君看重。 十六岁经历五分天下,大邬统一群雄。 藏烨弱冠之年,珺途藏氏一族遭绝派术士东煌及上官绮灭族,因藏烨侍奉邬王左右,侥幸逃脱此劫。 端木秋灵兼修绝派与灵派之术,得知此事不仅大肆赞赏东煌,还添油加醋地抹杀藏氏一族贡献。 得知真相的藏烨无法继续侍奉邬王左右,却又蒙邬王伯乐之恩,善恶交织于心,让他不欲负义却又无法置家仇于不顾。 终究之情吞噬心智,他提前告老,意欲寻东煌上官绮决战,却因怒火攻心铸就心魔,屠杀不少无辜绝派之士,引起绝派与灵派斗争。 此间东煌与上官绮早已得风避世,藏烨遍寻不得,万念俱灰之际欲跳朱翠山崖以死谢罪。 叶长岭途经将其救起,封印|心魔,收为弟子修行。 拜入青岭院三年,阴差阳错救起花重道的藏烨被对方一眼相中。 那花重道为人虽轻狂任性,却是明主。叶长岭道,当年他欲带你离开便是你入世之机,心魔之事切莫着急,缘起缘灭,终有九九归一之日。 【弟子何德何能,得大人青眼相加,只怕会辜负大人期望。】 【赌不赌?本官要你一诺。】 【恕弟子粗鄙,怕是要拂了大人美意。】 【好你个藏烨,怎么,本官还高攀不起不成?】 【弟子不敢。】 【若是你救起本官,就代表你赌了,你若不救,本官再做定夺!】 藏烨记得那日,花重道在他面前兀自跃下悬崖,逼他出手。 点足冲出崖壁,他一把揽过花重道腰际,带其稳稳落地。 【哈哈哈哈哈,藏烨,既然你赌了,救了本官一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官的人。】 【大人!】 【望你像侍奉邬王那样侍奉于本官,如何?】 【】 【本官会向你师尊说明,从今开始,你便为我花重道座下金卫名指挥使,只为本官而活!】 入世只是缘起,待缘分到了,你自当盛迎,心魔会迎刃而解。 弟子明白。 去吧。 是。点头,藏烨转身准备离开之际,想起年轻时会给师尊磕三个响头。 待他回身准备对叶长岭叩拜,却见身后人已消失无影。 藏烨在林间沐月而立,目光渐转温柔。 师尊弟子必谨记教诲。 别庄榻房虽因大战而破败不堪,燕淮凌还是进屋简单收拾了一番,回忆当日之事,免不得感慨。 那藏烨似是还有背景,虽不能全数窥尽,不过来日方长,不急。 念及此,燕淮凌开了扇,正准备挥动,看到皱巴巴的纸面,才想起泡水之事,免不得叹了口气。 待明日和藏烨启程,途上买个扇子便可,不过就是做这纸扇机关有些费时费力。 正准备点灯拆扇,燕淮凌忽听窗外一阵响动。 未待反应,一个人影已自大开的窗口掠入。 来人气息并不陌生,燕淮凌早已手持雁羽镖,却迟迟没挥出。 借着窗外月色,看清那眼前人后,他不禁感到心下一惊。 唷,燕公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已逃逸的吴铭升。 对方虽面上平和,但气息虚浮,步履晃动不稳,燕淮凌清楚他因藏烨受的内伤十分严重。 若吴铭升轻举妄动,燕淮凌有把握将对方制服。 眼下,之所以迟迟没出手,是因为他想搞清此人去而复返的缘由。 我都有些搞不懂到底该叫你燕公子还是燕师弟了呢。 此话一出,燕淮凌面上一滞。 燕师弟? 这称呼最后一次有人唤自己,还是在珺途之时,那 心下一紧,燕淮凌面色渐转苍白。 许是从燕淮凌脸上看出了答复,吴铭升勾唇一笑,忽的伸手探向自己面庞,哗的一声撕下一张面皮。 显露出的是一张苍白若鬼魅的脸,吴铭升歪头看着燕淮凌,幽幽道:我本都决定去回复师尊了,不过突然想到你小子也不完全是废物。 柳下铭。燕淮凌面色冰冷地说出那名字。 柳下铭是珺途绝派术士东煌的大徒弟,东煌不屑出手的恶事都由他来出面。 怎么不叫我师兄了?柳下铭缓缓向燕淮凌靠近,笑靥妖艳,师尊想你想得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