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
话音方落,他点足而出,竟直接形消影灭,只留下一阵残风。 花重道正欲接招,却见眼前人凭空消失,禁不得心下一惊。 好一招雁过无痕! 太雁派轻功竟于此番得见,当真名不虚立。 花重道尚未慨叹完毕燕淮凌轻功之绝,便感天顶一阵罡风,霎时一股形软势刚的真气扑面而来,催得花重道连退数步,他急忙点足侧翻开去,险些着道。 一旁观战的藏烨禁不住单掌按住腰间剑柄,蓄势待发。 那看着慵懒平和,面柔体轻的燕姓男子竟有如此势能! 花重道尚未站稳,那盈盈真气却又生变化,从百川归海转为若羽若蝶,仿佛春意拂面,静水缠绵。 知道这绵延攻势中必有玄机,花重道不再观望,而是飞身直上,破其重围,旋身同时,袍间倏然飞出无数梅花镖,意图冲散对方那混淆视听的招式。 花重道出手之快,气势之宏大,那镖网若天女散花,倾盆而来,若是寻常高手必避之不及。 谁知镖方出手,花重道面前便闪过数道白虹,对那梅花镖鹰拿雁捉,不消片刻,便全数击落 惊异之际,花重道抬掌欲用内力震飞那数条辨不清形影的暗器,却感对面气浪若排山倒海,势如破竹,此刻他便若一叶扁舟,漂浮海中,四面空门,无可应敌。 即便勉强招架,花重道也清楚两人实力之悬殊。 藏烨已迈出一步,花重道却见那真气形成的金影残形分明是一只鸿雁然而霎时间,烟消云散,鸿雁不知去向,而燕淮凌笑靥满盈地收势,不知何时已重新出现。 发梢略显凌乱,花重道却并未在意。 风息云止后,他收了调侃,面向燕淮凌,郑重道:燕公子,好身手。 此人出招快准狠,让他招式未立便若气滞血凝无法回应正如斩草除根,旁人尚未窥见那枝叶繁密的大树便被生生夺了根基。 纵有满身武意,却无从发出,甚为可惜。 那最后一招正是太雁派鸿雁临门,若正面接招怕是会粉身碎骨由于势冲气莽,寻常人若练此招式,半途硬收也是要伤及内器,谁知那燕淮凌收势自如,仿若无事,笑容可掬。 对方莫非只用了三成功力? 上下打量那拿着纸扇一身文气像是毫无攻击力的男子,花重道不禁暗忖若是藏烨与之过招,怕是将为苦战。 虽然自家这高深莫测的金卫名绝不至于一败涂地,却也不可能赢得。 太雁竟有这等人物,真是令人慨叹。 那关州确是藏卧虎之地,花重道不禁腹诽。 灵官定是为此密令试我武功,在下承让。 这话若是出自正经人之口,确会舒心半分,但燕淮凌面上春意不减,似嘲非嘲,便让花重道略感不悦。 身为莞陵灵官,他自不会表露,只是抿唇回座,命藏烨至前。 属下在。 明日起,你便与燕公子启程,前往探寻华医簿下落。 这么早? 燕淮凌还惦记着满城未被发掘的窈窕淑女,而藏烨脸上难得的哑然则是彻头彻尾的质疑。 望你二人互相照应,华医簿之事尚未远播,也望你们小心行事,切勿张扬。 领命。燕淮凌应得轻松。 半跪身侧的藏烨却沉默良久,并未搭话。 藏烨。花重道深知自己这部下脾性。 当年此人隐居避世,劝他来座下侍奉,也是一番周折。 不过对方也不是不知回报之人,多是因为在邬王身边见惯勾心斗角,不免顾虑良多。 属下在。 你去也不去? 你若不去,我怕是只能亲自前往。 大人 必须去。 属下遵命。 藏烨虽有顾虑,却对花重道之命无意违抗。 其衷心日月可鉴从当年其一心侍奉邬王便能看出。 若不是后来因为难言之隐,怕是也不会向邬王主动请辞,归隐山林。 见都答应下来,燕淮凌不禁为姜温卓和花重道小题大做的态度感到郁卒。 那姜温卓心血来潮便罢了,花重道却也争相陪衬,着实让人无奈。 华医簿下落不明便意味着他和这莞陵金卫名藏烨要跋山涉水,翻越五地,遍寻其踪。 倘若结果全无,便是竹篮打水,猴子捞月,白费气力。 不过想到三山五地处的绝色美人,燕淮凌就仿佛来了精神。 果真,天地美色,能救人水火,也能葬人性命。 此番出行,虽不比平日,却也有好处可得既然有人假冒他黑雁的名义,那他便要将其揪出,好生教训一番不可。 当然,寻华医簿之事若是传出,天下英豪怕是不会坐镇旁观,彼时必然风云突变,频生异端。 燕淮凌可不是圣人,更无圣心,杀人放火之事,只要能完成密令,他不怕使用。 而那盗名之人有胆子毁他名声,他自然不会手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