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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停当,苏言君拉了拉长绳边的一根细绳,也不知山里如何得到了信号,石板开始缓缓上升起来。 脚下渐渐腾空,山下的小屋慢慢缩小,石板载着众人,向山顶升去。 秦乐双手紧紧握着绳子,偷偷看了眼脚下,立刻面孔铁青,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双腿也隐隐有些发抖。 黄泽霖看得哭笑不得,端出长者的架子来,开始严肃地考校他近期的功课。如此一来,倒让他暂时忘了身处何地,把紧张转移到回答问题上来。 另一块石板上,古青桥依绳而立,身旁就是沐夕沄,两人站在粗绳的两侧。看着脚下的土地远去。 虽然不远处就是同伴,但眼光放窄一点便可以视作是独处。古青桥握绳的手动了动,假作无意地覆上了沐夕沄的手指。 沐夕沄扭头看他一眼,脸上泛起薄薄的红晕。古青桥笑眯眯地把身体贴过去,两人肩头相抵,体温透过布料传来,一直传到心里。 那边厢秦乐好不容易克服了紧张,再不敢向下看,只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突然“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他们现在已几乎与喇叭花的边缘平齐,可以看到,石壁内,竟有一个巨大的水车。 水车缓缓转动,带动绞索,拉起了几人。 而水车的动力,竟来自于石壁边的瀑布。 刚才从山下向上看,粗绳与石板放下时,瀑布便消失不见。到了这里秦乐才明白,水仍然在流,只不过被一块巨大的青石拦住,改变了方向,顺着事先搭好的石渠,冲刷在水车的边缘,带起几人后,又从远处流出石壁。 石板上端的粗绳越过崖壁的最高处,顶端的绳套突然换了个方向,带着众人,沿着一根倾斜的长绳,开始向山谷内滑去。 “啊!!!”秦乐紧紧闭上眼睛,一手拉绳,一手死死拽着苏言君的衣袖,脸色惨白。 另一块石板上,古青桥一手握绳,另一手揽住了沐夕沄的肩。疾风吹过,带起沐夕沄的长发,轻轻拍在他的脸上,他不由紧了紧手臂,双唇轻轻擦过怀中人的耳廓。 沐夕沄手肘微曲,撞了他一下。古青桥低低笑了一声,又在他的耳畔吹了口气,这才直起身来,一脸悠然地观察山谷。 百花山不愧是花的海洋。山谷中百花齐放,成片的鲜花编织成华丽的地毯,铺满整个山谷。从上方看下去,视野中满是浓烈的色彩。 周遭色彩鲜艳,这里的法阵看起来也毫不逊色。法阵的基地选择了杂色的灵石铺底,乍一看,与四周的鲜花浑然一体,而上方的石板却用的是洁白的汉白玉,阵法用金色描边,端的是辉煌灿烂,华丽异常。 “这法阵一定是百花谷的人造的,”古青桥一阵见血地评价道:“跟他们的牡丹绣袍一样晃眼。” 石板很快下到地面,一个白袍青年正在等候。 那人年纪二十五六上下,面目古拙,一头乱发,在摩云山的白袍外还穿了个布兜,布兜前一个大口袋,装满了各种工具。 苏言君微笑着向黄泽霖引荐:“这位是天相峰弟子成寅嵇,在这里守阵已有五年了。” 黄泽霖点点头,赞许道:“年轻人能不计环境寂寞,沉下心来安守一方,不简单!” 成寅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本来就乱的头发挠成了半个鸟窝,“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喜爱这里而已。” 秦乐看着成寅嵇布兜里的工具,好奇地问道:“成师兄,你是在修刚才拉我们上来的机械吗?” “哦,只是日常维护。”成寅嵇带着几人来到他自己的屋前,本想让客人坐坐,跨进屋门看了两眼却又匆匆出来,红着脸说:“不好意思,我的屋子太乱了,我还是带你们去住处吧。” 几人站在成寅嵇的屋门口惊鸿一瞥,那房里东一堆西一堆都是各式零件,大小齿轮撒了一地,桌上摆着半开的图纸,用两把锤子压着,连床上都放了半床的杂物,也不知他晚上睡觉时,会不会从床上掉下来。 成寅嵇红着脸,大步走向法阵一旁的树林,林边建着一排小屋,白墙红瓦,倒是简洁大方。 小屋自带厨房,一个黑胖的大娘看到众人,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这是张大婶,法阵这儿的生活饮食都归她管。”成寅稽介绍道。 “这段时间,要麻烦大婶照顾了。”苏言君温言说道,带着几个年轻人施礼。 张大婶见到众人也十分开心,忙前忙后地给他们搬来崭新的被褥用具,又赶忙开灶烧火,准备晚饭。 五人安顿下来,秦乐拉着苏言君,小声请求,要去看那巨大的水车。苏言君与成寅嵇轻声商量了两句,新鲜出炉的成师兄向黄泽霖告了罪,带着一脸期待的秦乐向山崖走去。 不知是开动了什么机关,刚才运载众人的长绳石板开始缓缓向上挪动。秦乐犹豫半晌,对水车的好奇终于战胜了对高度的恐惧,他跟着成寅嵇登上石板,向崖顶升去。 黄泽霖年老体衰,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困乏不堪,向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照顾自己,便回屋躺下了。 苏言君到了新地方,按规矩要传讯向师门汇报,便回房写信。 青桥轻轻碰碰沐夕沄,“出去转转?” 沐夕沄刚点了下头,就被古青桥握了手,被他拉着向不远处的花海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