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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季临道友!” 一个金边黑衣的修士跑了过来,游逸瞧见那sao包的道袍,脸色微微一变。 来人是林愧生。 林愧生跑过来,还有些喘,“你们见我爹了吗?” 三人齐齐看向大殿,一时有些尴尬,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哪儿不对劲。 林愧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疑惑道:“我爹在里面?” 游逸拽了拽玉楼的衣袖,玉楼道:“他现在有事,你找他何事?” 林愧生一本正经:“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玉楼面无表情:“什么正事?” 林愧生挠了挠脑袋,犹豫道:“北江宗下山被 魔物袭击,现在折回来了。我看灵月师妹受伤了,想给师妹送点伤药。” 游逸当即翻了个白眼,“你都多大了,送个药还问你爹?” “不是!”林愧生当即摇头,脸上一红,“我想顺便和师妹说……那什么,你们知道的,人受伤的时候,需要人照顾,心也软,我就想……就想……” 游逸瞧他含羞带怯,欲言又止,当即觉得这青年有点惨,自己喜欢的姑娘喜欢这别人,自己的爹正和…… 游逸打断他的支支吾吾,义正严辞:“送药去吧,其他事日后再谈,如今魔物围山,哪有时间给你谈情说爱!” 林愧生看向玉楼,“仙人,我想……” 玉楼道:“阿懒说得对。” “是我失了分寸。”林愧生有些失望,但却很识大体,“那我去送药了。” “去吧。” 三人送走林愧生。季临见玉楼和游逸一唱一和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叔,林道友和灵月姑娘,郎才女貌,我觉得挺好的。你们阻止人家干什么?” 疑惑可以有,但有些疑惑却不能被解答。游逸转头看他,“我阻止了吗?” 季临对上游逸阴沉的桃花眼,不禁一颤,改口道:“我就随口问问。”说完,他转头去找玄离,“玄离,你雪人堆好了吗,哥哥和你一起玩。” 游逸把头转回来,看着玉楼,叹了口气,“林尽真是纯阳之体?” 玉楼点点头,否则,他救不了谢春生。 游逸纳闷了,突然回神,晓得那点儿不对劲了,“林尽是纯阳之体,那林愧生是谁的儿子?” 这俩人长得也挺像,搁一起说不是亲生的,任谁都不会信。 但真相往往出人意料。 游逸看向玉楼。 玉楼摇头道:“我亦不知。” 这时,大殿红门打开,林尽道:“进来吧,人没事了。” 季临来时直接冲进了大殿,撞见了不该看的,如今心里还打鼓,当即对游逸和玉楼道:“仙人,师叔你们快去看看,我陪玄离就好。” 玄离道:“我也想去看看谢春生!” 季临赶快把玄离拉回来,“龙宝,我们堆雪人好不好,雪人眼睛掉了。” 游逸见状,大抵猜到了前因后果,没多问,转身和玉楼一起进了大殿。 大殿内,暖香融融,香烛的气味充盈了整个屋子。三清像前,插着三支新点的香。 欲盖弥彰。 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尽坐在一旁,垂着眼,也不看人,只往偏殿一指:“人在里面。” “我去看看。”游逸让玉楼留在大殿,独身去了偏殿。 玉楼看着三清像前飘起的白烟,又看了眼林尽。林尽颈部有青红的淤痕。 林尽察觉玉楼的视线,沉声道:“白眼狼掐的。” 玉楼立即将视线挪到别处,劝道:“佛经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 林尽按了按太阳xue,打断他:“仙人,我敬你,请……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太荒唐了。” “嗯。”玉楼应了声,然后沉默。 林尽这人,自幼长在宗门,少年时没接触过什么复杂的人事,傻是傻了点,但也侧面说明他心性纯良,活得干净透彻,平日除了宗门事务就是日常修炼,再有旁的,大抵就是养儿子,思考如何才能劝弟弟回头之类的事情。 至于情爱之事,却没有开窍的机会。早年倒也有过未婚妻,不过没等到他娶她,人就死了。关键是人没见过几面,却给他留了个便宜儿子。这事儿林尽说冤,也真是冤,说不冤,也有一定因由。当然,这是前尘往事了,暂且按下不表。 内殿传来点动静,似是游逸与谢春生在说话。林尽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腾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看玉楼,自言自语:“我回去看看宗门弟子。如今魔物当前,不可掉以轻心。”说完,扭头就走。 玉楼:“……” 游逸进偏殿,看见了角落的谢春生。 谢春生躺在红木榻上,脸色苍白,身上穿着林尽的外袍,单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伤怎么样了?”游逸上前探了探谢春生的魂魄,见已经稳定,便松了口气。 谢春生看着游逸,嘴唇微颤,许久才道:“好了。” 游逸点了点头,“那就行,活下来就行。” “嗯。”谢春生应了一声,然后沉默。 游逸点点头,在内殿踱着步子,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 谢春生知道游逸有话问,便安静地等着。他向来如此,平时话虽多,但关键的时候,往往是问一句才会答一句。 --